“况且我一直认为,比起那些妖魔鬼怪,更复杂且更可恨的其实是人,今日的事情便是如此,”虞千鸢道徐徐道:“所以,只要你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于我而言,你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
谢迟盯着她看了半晌:“我明白了。”他退后一步,拱手朝她行了个大礼:“师尊,就送到这儿吧。”
虞千鸢却摇头:“不,我要送你上去。”
谢迟微微变了脸色:“师尊,风大雪大,您实在不必…”
“走吧。”虞千鸢拍拍他的肩膀:“我打定了主意,你是劝不回我的。”
谢迟担忧地跟上她的脚步,用灵力在她上方撑起一道结界,帮她隔绝冷风与扑面而来的雪粒。
她现在还不能使用灵力,这始终是谢迟心头的一桩大事,不过好在在来这儿之前,他已派人去探问那毒的情况,但愿能收到好消息。
一路无话,虞千鸢走的略微有些艰难,她脑袋里的东西很乱,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整理开始。
正如谢迟所言,其实这一局并不好破,季游之或许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才如此有恃无恐,又是挑衅又是冷嘲热讽的,恐怕便是料定了谢迟无法轻易洗清嫌疑。
或许…她真的该去找一趟文鳐,问问他当初在秘境里与他里应外合之人究竟是不是季游之,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托他来指认一
番。
不过周成司就有些难办了,他宁愿伤害自己也要污蔑谢迟,恐怕没那么容易更改口供。
“师尊。”谢迟忽然开口叫她,打断了她的思绪。
虞千鸢回过神:“怎么?”
谢迟盯着她看了一会,眼神细细地将她的模样描摹了一番,却始终没有开口。
虞千鸢疑惑道:“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原本是有的,”谢迟轻轻笑了一下:“但忽然间,却又忘了要说什么。”
从山脚到山顶的路有数千阶,认真算起来其实并不算太长,并且他们在风雪中走的并不吃力,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每次往上一步的时候,谢迟总盼望着这条路可以无限延伸,可于此同时他又十分清楚,这条路总会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分别时,谢迟忍不住开口道:“师尊…照顾好自己,千万别逞强,也别为我去做些什么。”
虞千鸢原本还有些惆怅,被他这么一句话立即激起了轻微的恼怒:“什么话!我的徒弟出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
谢迟先一步打断她:“但这终究是我自己的事情,若我对您撒谎,有朝一日,您发现了我的真面目,或许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虞千鸢很不高兴:“什么真面目?总不会是你真的是那个玉面阎罗吧。”
那小子在抓人的时候,你跟我还待在一块儿呢,非扯这种没有边际的话做什么?难道临别在即,忽然没有安全感了?
想到这里
,她的心头忽然一软:“…算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听你师姐说,你在外头受了伤,记得勤给自己换药,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番,其他的事情有师尊给你顶着,你放心。”
“可我也想替师尊顶着……”谢迟语调很轻的接了这么一句。
一阵风刮过,将他的这句话融进了扑面而来的雪花里,虞千鸢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谢迟朝她笑了一下:“月仙尊有句话说的没错,其实我们师徒俩,在很多时候都是很相似的。”
虞千鸢想了下,还真是,他俩倔起来真是一模一样。
“罢了,”虞千鸢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我走了,有空的话,我会来看你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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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但虞千鸢却没有那么清闲。
中毒的事情她终究没有声张,只是跟沐于清提了一嘴,麻烦她在想办法托杏林堂中靠得住的人研究下这毒,看看有没有办法试着解一解。
而另一边,在把谢迟送进听雪楼的那天晚上,她就给远在天边的仲露传了信,向她询问文鳐的行踪,又道若是方便的话,先将之前帮他将灵识放进秘境中之人的姓名传信过来。
与此同时,虞千鸢也开始着手调查关于玉面阎罗的事情,想要找到能够证明谢迟清白的证据。
沐于清见她忙的脚不沾地,心道这哪里是一个受伤又中了毒的人应有的状态,明明刚在外头奔波这么久回来,根本
没怎么休息,就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多事之秋啊。”虞千鸢感慨:“谁能想到会有人突然冒出来诬陷你师弟呢,对方是有备而来,我们在明,总是要更吃亏一些。”
沐于清忽然想到什么,道:“昨日我还遇见了江师弟与姜师妹,他们二人托我来问您,说是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知会他们一声,他们必定全力相助。”
虞千鸢道:“他们俩都是好孩子,不过眼下还是算了,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前几日月归卿与祁临英带着一众弟子离开天鹤宗,去处理那帮仍旧在外肆虐横行的邪修,看那阵仗,大概是要动真格的了,他们俩作为月归卿的徒弟,肯定要被分派差事的。
而且算算进度,他们也得走走别的剧情,谈谈恋爱之类的,总不能两个主角反倒总是围着一个男二打转吧。
老话说,念叨什么就必然来什么,就在虞千鸢翻找着一堆先前宗内派去焚天宗的卧底传来的信件时,她忽然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系统:刷时长的任务快结束了,若是再不完成,谢迟将会受到惩罚。
她一听,瞬间感觉自己头发一根根竖了起来,她质问系统:怎么还有时间限制啊!
系统解释道:若没有时限的话,那宿主一直拖着不做任务,觉得只要主线任务完成就可以离开,这样还怎么推进剧情。
虞千鸢:你别跟我开玩笑啊,你让他们俩刷时长到底是
在推进剧情还是在帮你完成KPI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