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虞千鸢的后背忽然涌上一阵凉意。
她曾经跟系统抱怨过这些零碎的任务很繁琐,甚至还觉得不过是他身体的掌控权而已,只要把人给看住了,任务失败也没什么。
现在想来,若她当时真的这么做了,惩罚的力度恐怕会比她想象中要重的多。
甚至于可以说是,她亲手将谢迟推回了那场重蹈覆辙的路上。
她一边在心里责怪自己的后知后觉来的太晚了一些,一边庆幸还好她没有真的放弃任务,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谢迟所说的遭遇,她的心中对系统又有了一些埋怨。
你说你们为了维持剧情,让男女主角在一起不就得了,做什么非得要让男二来帮忙成全啊。
就算是需要工具人,也得考虑一下他本人的意愿吧?
只是她转念一想,恐怕作者在安排剧情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角色会觉醒自我意识吧。
他总不能每次在下笔之前先问一问:你好,谢迟,我可以这样写你吗?那样也太奇怪了。
想着想着,虞千鸢就把被自己给逗乐了,眼眸微微弯起一点弧度,像两轮温柔的月亮。
“听见不用起誓就这么开心吗?”谢迟郁闷道。
“不是,我只是在想……”她看着谢迟的眼睛,瞳仁映出琉璃般的华彩:“你能对我说这些,我真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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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与她对视了片刻,忽然转移话题:“伤
口还疼吗?”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件事,虞千鸢立马感觉肩膀处火辣辣的疼了起来,这伤不轻,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愈合的。
她抽一口凉气:“还行。”
谢迟无情地戳穿她:“你的脸色都白了,哪里是还行?只是我的乾坤袋不知掉落在何处了,只能勉强找些止血的草药先帮你简单包扎一下。”
虞千鸢一拍膝盖:“你没有我有啊!我记得我带了这些的!”说着便解下了乾坤袋扔给谢迟:“你帮我找找吧,我肩膀疼,动不了了。”
谢迟:“不是说还行吗?”
“哦,”虞千鸢毫无负担道:“我说谎的。”
谢迟:……
他不再与虞千鸢贫嘴,低头翻找起来。
尽管他们这一趟原本是准备出来游玩的,但碍于前车之鉴,虞千鸢还是备下了一些伤药以防不时之需,这时刚好用上。
“把止疼的草药和止血的混在一起,重新换次药好了,这样……”
她的话说了一半,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伤口是在肩膀处,方才昏迷的时候,还是他帮自己的包扎的……
虞千鸢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尴尬的有些说不下去了。
“找到了。”谢迟道。
他说着,抬起眼望过来,意思很明显。
“……”虞千鸢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羞赧感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她可以把谢迟当做书里的反派、当做可以聊心事的朋友、当做宠爱的徒弟,可这个……是她自己的问题
么?她总觉得这个行为好像有点暧昧。
可观谢迟的神情,对方又坦然地好似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倒衬的她胡思乱想太多。
罢了,还是疗伤要紧!虞千鸢咬咬牙,背过身去解开衣衫,往下褪了些许。
伤口见了风,又开始疼起来,她这才顾不得想东想西,额头青筋乱跳,忍的十分辛苦。
谢迟小心翼翼的将已经被血浸湿透了的布料解下来,取出乾坤袋里的纱布,将几种草药碾碎了敷在伤口上,再小心翼翼地重新包扎好。
这整个过程中,虞千鸢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谢迟的动作放轻再放轻,却仍然能看见她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额发鬓角全都被冷汗浸湿了。
虞千鸢觉得自己可真是流年不利,每次出行必得遇见怪事,遇见怪事后必得受伤。
恐怕这次回去之后又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来养伤,沐于清要是知道了,下回肯定不会同意她再与谢迟他们一起出门。
虞千鸢苦中作乐地想:她竟然还想着有下次,看来还是没疼够。
她在谢迟面前的形象一向是稳重强势的,无坚不摧的,仿佛不管遇见什么事情她都能轻轻松松地摆平。
可就在这一刻,谢迟忽然意识到,对方也并没有强大到能够为所有人遮风挡雨的地步。
她会受伤、会流血,或许也会因为某些人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