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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无话可说

一步之遥的距离，咫尺天涯的感觉。——《一生》

“刚才的病人好像是刀伤，冯主任亲自到门口去接的……”

“我也看到了，应该挺有背景的……”

……

年轻的护士围成一圈，小声讨论着她们刚才看到的病人。楚煜静静地站在过道上听着，半撑墙壁上的扶手，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地面，清洁工正在努力擦拭着地面的血迹，那小小的一点红很快就不见了，抬头时看到一个护士正疑惑地看着她。

小护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她觉得挺惊讶的，最后斟酌道：“楚医生，您怎么还没走？”

她这才想到自己为了自己的一点儿私心不被主任喊过去，借口说自己有急事要先走，收回思绪朝她微微一笑，“现在就走了。”

医院里永远都充斥着酒精的味道，作为一名医生，她从很久前就习惯了这个味道，甚至还谈得上喜欢。在外科，一直有这样一句话：楚医生就像她手上的手术刀一样冰冷，不苟言笑，她这样子让一群自居晚辈的年轻医生很苦恼，他们见谁都嘻嘻哈哈的唯独见了楚医生会毕恭毕敬一脸严肃。

从办公室换了衣服出来，她的手上拎着一个纸袋子，仍旧平静无波的表情可眼底隐隐含着笑意，这一刻的她和刚才的她判若两人，那种突然间涌出的情绪最终还是趋于平淡了，她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八年的光景，再也没有其他。

站在电梯门口等了一会儿后电门才开了，她低头审视着手中的东西生怕落下什么，抬头准备进去刚迈开步子的那一刻她犹豫了，耳边嗡嗡作响听不见其他，她要躲避的还是没有避得开，她眼睁睁地看着里面的人向她看来，眼神灼灼最后如深潭般平静，而她却不能躲避。

韩墨煜是那种很优秀的男人，斯文儒雅，可同时他也是戴着面具的男人，面具下的他冷漠无情。楚煜见识过他的全部，在她被病患家属围闹而他作为家属的代理律师袖手旁观时她就知道了他是这样无情的一个男人，爱记仇。

长久之后，里面的一人打破了这份沉寂，“小姐，进来吗？”

她木讷地点着头，侧着身子小步移到一边去，尽量往角落靠去，最后走到了最里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头时看见正对着电梯站着的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莫名的，这个时候的她不像以往那样选择逃避，她勇敢地迎上了他的视线，不偏不倚。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楚煜觉得可能是失血的缘故。

韩墨煜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哼后便转过头去了，她苦涩地抿着唇，有点儿懊悔自己的幼稚的举动了，他见了她似乎一直是这样的，他们无话可说，又或者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是高高在上地看着她，在她想要弄清他眼底的情绪时他又会变得如平常般冷漠，有他的地方，她总会不安。

电梯里只有三人，明明很大的空间她却觉得狭小了，低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的鞋尖。楚煜听见刚才询问她的男人小声地和韩墨煜交谈着，两人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电梯到了一楼，韩墨煜一直站在门边没有出去的意思，助手季哲偷觑了他一眼，敛了心中的好奇识相地先出去了，“我去取车。”

楚煜不高兴地皱着眉，为他挡了她的道，伸手到半空中又收了回来，她轻轻咳嗽一声道：“麻烦让让。”

闻言韩墨煜转过身子将她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扯动唇角吐露道：“楚煜，不想见到我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你没有选择病人的权利。”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她走到主任室门口，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里面的人是他时她转身离开了。

原来他也看到她了。

“你多想了。”

“是吗。”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袋子上，包装得很漂亮，随之而来的是沉默，他清冷着神情盯着她手中的东西，好几次想开口都止住了。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两人愣了一下，在看到韩墨煜单手困难地拿着手机出去后她也跟着出去了，医院门口司机正等着。

她准备上车的时候韩墨煜又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内，借着路灯的光亮，她看见他阴沉着表情，似不愿多看一般，她匆匆跳上了车，“走吧。”

“是。”

透着后视镜，她看见他的身形越来越远。微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脑海中挥之不去地是他最后看她的一眼，轻蔑、冷酷。

季哲取了车过来，坐在车内朝站在台阶上走神的男人喊道：“快上来，我带你去追美女。”

韩墨煜没有理会他的话，走下台阶绕到另一边去，那人已经麻利地开了车门，“病人最大。”

他坐上车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会儿，“告诉宋庭辉，他的案子我接了。”

季哲有些讶异地看向他，“他的官司不好打，不利证据都是指向他的。”

“你只要告诉他一声就好了，明天我在办公室等他。”

“知道了。”季哲耸了耸肩，随手开了音乐。

“换了。”

“干嘛换啊？你不是挺喜欢的吗？”季哲不满地看着他，“这可是你的车。”他那样子好像在说：你车里的歌儿肯定都是你喜欢的。

韩墨煜没有和他浪费口舌，索性去关了，季哲低嗷一声，然后乖乖开车，他聪明地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就得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