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会为此受牵连难以婚嫁,她也不想让母亲困在宋家终日郁郁寡欢,她不仅希望母亲和离,甚至还希望母亲能够得遇良人,余生喜乐。
此时她刚从城南的一间小书肆里走出来,急匆匆的登上马车,片刻不停地就离开了街角。
丹桂上前服侍着替自家姑娘摘下帷帽,帽子拿下后,她就看到了一张红晕满颊的面容,她惊了一跳。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来这偏僻的城南不说,您这脸也好红,您可是哪里不适?”
宋姀眼睫低垂,摇头后轻声吩咐:“我没事,咱们先去万喜阁,去那歇歇脚顺便把阿妧的饰取了,再去宫门接她。”
她紧紧握住手里被锦袋藏住的书本,心里咚咚的跳个不停。
这都是些春宫图册和风月话本,画面内容很露骨,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看这些实在是没规矩。
圣旨是何意,她怎能不明白,阿妧的美并不全在脸上,她比谁都清楚妹妹的特别,沐浴时她看到过,那身子和一般的姑娘都不一样。
陛下血气方刚,一时能把持住,但早晚都会难以自持,谁又能保证圆房一事不会提前。
她总得给妹妹一些指引,这些事都是出阁前一晚才会有嬷嬷和母亲教导,府里根本找不到这样的书,她又不能去问母亲,所以只能自己出来买。
进了万喜阁,宋姀那双手攥的更紧,惴惴不安的上了二楼,还没等松口气,她脚步一顿。
“宋家大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怎得那么坏,我爹说秦家日日闹腾,秦世子不仅丢了世子之位,且还在宫里受了刑,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你说秦世子如果没熬过去出了事,这宋家大姑娘不就是罪魁祸嘛。”
“我听说就是宫变那晚秦世子救错了人,一点误会,宋家不依不饶都闹到了御前,我娘还说,许是宋姀想往高处走,这才看不上秦家。”
“咱们还是别说了,你们太过分了,姑娘家的名声极为重要,你我都是女子,还是少说两句吧。”
“徐方舒,就你会做人,我们又没说错,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还不许人在背后说几句了?宋姀真那么清白,也不至于连门都不敢出。”
“够了!李姑娘,今日是你相邀我才出来一聚,现如今我徐方舒与你们话不投机,我先告辞。”
仅片刻,门从里面被打开,宋姀抬头望去,她看到走出来的姑娘,面容清秀,身姿高挑,一身正气,她感激的笑了笑。
“多谢徐姑娘。”
两人只是点头之交,并不算亲近,徐方舒客气的一笑,回礼后便错身而过。
宋姀扫了一眼屋内神色各异的几个闺秀,她笑的温柔,“各位姑娘品行高洁,希望你们都能觅得佳婿,一生顺遂。”
她心里无波无澜,不顾身后几人青白交加的脸色,说完便回了自己的雅间。
她支开一脸担忧的丹桂,打开书册,便偷摸的看了起来。
正看得认真,楼下和门外传来阵阵异动。
她心口一慌,是马蹄声和刀剑的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