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呢”风尘仆仆的黑衣护法一回教便马不停蹄的去求见教主,结果练武场上连教主影子都没看见。
来寻他的吴长老叹息一声“教主还未起。”
易护法向来没啥表情的脸难得露出一丝惊诧,随即,面色凝重地问“教主伤得这般重,竟连床都下不了”
吴长老苦笑着摇摇头“非也,说来话长”
顾九渊还未走出殿门,远远就瞧见一个黑影直挺挺的跪在大门口中间。
他脚步并未停歇,反而加快了步伐。倒是黑影听见脚步声,猛然抬头。
顾九渊视线和他相接了一瞬便挪开。
一身黑衣的男子,眉骨锋锐,面相寡薄,神情冷肃,身上有股很重的寒意。这人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刹那,眼中闪过的不是惊艳,也不是震惊,而是浓烈的自责和愧恨。
顾九渊不耐的喝了声“起来”
“教主”易护法身形未动,眸中情绪剧烈翻滚,最后低头伏地,哑声道“是属下几人擅自妄为,害得教主您陷入如此困境,请教主责罚”
他这么一说,站在一旁的书生和美艳女子皆俯跪地“请教主责罚”
“我说起来”顾九渊压低声音,不悦到极点。
他原本心情就不好,再被这据说对他最为忠心的护法一刺激,他脑子里那些影子又跳出来演练对招,搅得他头痛心痛肝脾也痛
柳长老扯扯易护法衣袖,柳眉轻折的瞪他一眼,红唇轻启,无声地说了句起来。
易护法沉默着,在柳长老气得伸手要拧他的前一刻,终于开口“是,属下遵命”
高瘦的黑衣男子在眼前站立,收敛了身上的寒意,眸光赤诚的看着自己,顾九渊忍着体内热潮流窜心肺的痛,沉声道“是非曲直,本座只有判断,用不着你们多言。”
少年人的嗓音没有成人那般低沉有力,可这话落在三人耳里,无异于天边惊雷。
三人脸色微白,齐声应是。
未失忆前,教主话不多,情绪亦不显山露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教主缩水后,瞧着这张艳若桃李的脸,他们忍不住担心操心,便多话了些。
可教
主始终是教主,即便脸嫩了许多,经验也忘了,他们也不该质疑教主和替教主做决定
少年人易冲动,会走岔路,可谁还不是从少年过来的教主重走一遭年少路,也并不是坏事,不说他们能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教主,如果小心引导,或许救主就不会像日后那样活得像个和尚般清心寡欲。
说不得他们就有望抱到少主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教主捅破了天,也有他们在前头挡着
顾九渊不知三人心思,但瞧他们神色恭敬,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脸色稍霁,道“既然护法回来了,那稍作修整,明日一早随我和柳长老一同出。”
吴长老原本还想再劝,但刚刚才被教主敲打,这会识趣的闭嘴。
倒是易护法握紧手中双剑,看了眼顾九渊,欲言又止。
他知道教主要去见那个叫关衍的男人,可他不觉得这世上还有比练武更让教主感兴趣的人事,但教主内伤未愈,体内还有情毒,提气即情,他没法提。
“无事就散了。”顾九渊越过三人往外走。
辣的太阳洒在他被情潮灼得白里透红的肌肤上,心内更舔燥意。
他昨晚做梦,梦见阿衍了。
男人熟悉的眉眼让他欣喜,可那钳住男人下颚,暧昧触抚男人面颊的手让他火冒三丈
谁碰了他的人
只是瞬间,他整个人就像炮竹一样炸开,无边的愤怒把他淹没。
他知道只是做梦,可就是做梦也无法忍受阿衍被人占便宜
更让他郁闷的是,看那手的形状其主分明是个成年男子
“教主这是怎么了”易护法语带担忧。
天气虽热,但还没热到脑袋冒烟的地步,可少年身上热气蒸腾,周身气势暴涨,怎么瞧怎么不对劲。
柳长老面露无奈“教主心不静”
她话还没说完,顾九渊就打断了她“柳长老”
“教主有何吩咐”
顾九渊眸色沉沉“可还有其他法子助我恢复记忆”
柳长老和吴长老易护法对视了眼,斟酌道“记忆的恢复只需要一个契机,至于如何触契机,可能是一件物品、一个画面、一个人,也可能是在生死搏斗间
”
“前头属下怕您再度走火入魔,不敢让您冒险,固没有让您知晓您最为执着之事和最为久留之地。若您坚持,可往石室一看。”
顾九渊微微皱眉。
吴长老解释道“教主您一心追求武学巅峰,不爱理庶务,终日沉迷练武,喜好推演功法,如有所得定会闭关,短则日,长则月。石室是您一年中待得最多的地方”
闻言,顾九渊心情颇为复杂。
他以前竟是个武痴听起来好无趣。他是不是除了练武什么都不会
阿衍这般良善,会不会不喜欢整日舞刀弄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