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离他们生活的地方并不远,但也足足走了一下午。
太子一直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当时究竟发
生了什么?我师父怎么会突然出事?”容卿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那时她闭着眼专心施展剑术,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但一直站在城门上观战的太子应该知道全貌。
“我不懂这些武学,我只看到你师父的手中溢出金光,他把这些金光都传给了你,在你周围形成了一个屏障,挡下了所有的箭雨。”太子道:“而他可能是因为无力再顾及自身,就被。。。”
容卿抿着嘴,未发一言。
其实她早已猜到,但依旧想再确认一下。
“就埋在这吧,这里风景甚好阳光充足,一抬头便能望到家。”容卿将老人轻轻放下,对太子道。
“好,妹妹在一旁歇着吧,我来挖一个坑。”太子温柔地笑着,“剑借我用一下。”
容卿将寒月剑递给了太子,“我回家取个东西。”
太子点了点头,“妹妹放心去,这里有我。”
*
军帐中,士兵们互相包扎着伤口,缓了好久依旧惊魂未定。
“太、太可怕了,我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鬼!而且是那么多鬼!”
“幸亏咱们跑得快捡回来了一命。”
“话说这一战,似乎没有一个兄弟牺牲?”
“对啊!我记得那个穿白衣的女人说什么伤而不杀,没想到真的说到做到了!”
“史书上还从未记载过有什么战事无一伤亡的,咱们这次莫不是开了先例?”
“你激动个什么劲啊,要是那个女人有杀咱们的心,咱们已
经死的不能再死喽!”
“那咱们还要再继续打吗?我不想打了,我感觉那个女的是个顶好的人,她所支持的人,一定和她一样。”
“和她一样一诺千金,心怀慈悲,怜爱苍生。”
“唉,是啊,不知让她为之卖命的容氏皇帝会不会向她学习一下。”
“继不继续打,还得看慧明大师和大将军的意思,哪是咱们这种小人物能决定的。”
另一边,慧明在中军帐内运功疗伤。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军帐内点的火烛突然齐齐熄灭!
慧明察觉到不对劲,急忙睁眼,入眼所见一片漆黑,但一抹白色如鬼魅般刺眼又诡异。
“什么人?”慧明喝道。
白色的人影缓缓转身,慧明的心跳滞了一下。
白衣紫眸,姿容无双,如天边之月,山巅之雪,高不可攀。
淡紫的眸子圣洁又淡漠,通透地毫无情绪,如那审判世间的神明,又似神秘莫测的幽魔。
说不出的诡秘。
“来杀你的人。”祈清的声线清冷,无波无澜不带感情。
“杀我?”慧明的脊背瞬间升起冷汗。
“没错。”祈清道:“结束这场战乱,杀你一人足矣。”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天真。”慧明讥讽地笑着,“你不会觉得,杀了我,一切就结束了吧?”
“就算我死了,还会有人承我之志!”
“是吗?”祈清的反应很淡漠,好像没什么事能让他那止水般的内心起波澜,又似乎一切他早已料到,只是来走
个过场一样。
“你和玄帝的那些勾当,真以为没有人知道吗?”祈清淡淡道。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慧明握紧了拳头,尽力让自己的手停止颤抖,“北方玄帝乃天上的神仙,我一个凡人要是能和他有勾当真是求之不得呢。”
“这些事情就这么不能承认吗?”祈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看蝼蚁,“玄帝池阴对你显灵,撺掇你谋权篡位,助长了你的野心。于是你杀了你师父,带着大净寺入世,挑起了纷争。”
“我猜,池阴一定许了你很多好处吧?”祈清缓缓道:“他是不是说,若你能攻入皇宫杀了皇帝,就许你权倾天下?还是许你荣华富贵美人无数?”
“一、一派胡言!”慧明死不承认地挣扎道。
“我向来言出必行,从不屑于说半分假话,更没兴趣恐吓尔等凡人。”祈清不带情绪地道:“我说要杀谁,就一定会杀,你承不承认,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