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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消息3避开春日宴回避公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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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吉换了马车带她出去，先将宫女们要的东西买了一些，再三确定无人跟着，才逛进王家的铺子里，到后院见了三夫人。

无双跪下说，婢女无双代公子谢亭拜见三舅母。

三夫人笑说，快起来。

无双献上谢亭的字条，三夫人打开见是：外甥公事在身，不便相见。此女可信，三舅母可对其言。

三夫人想了想说，倒也没什么，只是收到消息说八公主、九公主要参加今年的春日宴，我这走到半路，有些拿不定主意。

无双忙说，公子吩咐，若夫人说春日宴之事，公子劝夫人今年还是别去。士族之家，王、谢为尊。谢家参与废景平帝，必不好娶九公主，若全九公主颜面，也不好娶十公主。王家便会当其冲，不想娶公主的人家必会拱王氏出来，想娶的又会嫌王氏挡在前面。若王氏只带女儿参加也不妥，若公主看上之人选了王氏，也是个麻烦。

三夫人说，你家公子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王氏还未婚配的男丁，今年能去的都还小，倒好办。只是今年我会带小女儿参加，已经给杨氏报过了，九公主和十公主会参加的消息也是杨氏递出来。我中途说不去，总有些落人口实。

无双说，公子说，若参加名册已互相递过，夫人不妨再往前走一截，甚至张扬一番，然后装病，耽误一段，再往建康赶，赶不上，既不用参加，也不算表态。

三夫人眼睛一亮，笑说，还是亭儿聪明。

无双说，公子说，只是夫人即便错过春日宴，到了建康，也不要急着见杨氏，婚配之事，原也不是几日宴会就能定下，还是待一切明了，再定五娘子之事。

三夫人说，是是，亭儿说得是。好孩子，亏你说得明白。口干了吧？来，倒杯茶给她。

便有丫鬟倒茶来，无双道了谢，低头喝了。

三夫人又赏了她和王吉一人一两的银锭。嬷嬷们送无双出来，王吉正被奴仆们围着问自家亲眷在谢家之事。

王吉见完了事，忙三言两语打了，和无双在铺子里挑了几套胭脂水粉，抬上车来。无双担心买这些胭脂水粉回去，会不会不好？

王吉说，不怕，谁让王家那是个胭脂铺呢。别说公子不问细账，问也可说是备给贵人的。

王吉又把车赶到一家卖饼食的铺子前，进去端了两碗羊肉水引（面条）出来，他说，不好带你进去，将就在车里吃吧。他和无双，便一人坐在车里，一人坐在车外，吃将起来。两人自小经常一桌吃饭，倒也自在。

无双说，要是过两天才出门就好了，留喜生辰，正好给她带一碗。

王吉说，无妨，要是不赶路，自己出些钱，我让店家做几碗给你们送进去。

无双高兴说，真的？我把钱给你。

王吉生气说，你我还讲钱？我跟着公子，比你宽裕。你只别跟她说，是我出钱，再想岔了。

无双抿嘴笑了笑，不答言。

王吉把吃过的碗送回去，又做主给她们买了些点心，俩人便打道回府了。出了城，无双便坐到车门边和他聊天，说，新朝公主，也是公主，娶了不也光耀门楣？

王吉说，你不知，新朝皇帝出身低，不像前面魏、晋，曹氏和司马氏原本就是大族，得到别的士族拥戴，又一刀一枪建有功业，天下就坐了下来。刘氏这些公主离成为真正的公主还远呢，风姿、言行得体，不一定比士族贵女们强。自从知道二公主时常吊打驸马王偃，后面公主们的婚事，多有装病拒婚的。士族联姻本就严谨，你看我们家大娘子，虽不打人，去了几年春日宴了，婚事是不是一点风都没有的？

无双想了一下还真是。

王吉说，这刘氏虽也依靠士族，却有一帮和他一样，一刀一枪，从下面杀上来的，自成一派。原本公主们嫁给这些人，又能抬高他们门第，又能维系关系。长公主嫁的就是徐羡之的侄子，偏偏徐羡之把景平帝给杀了，景平帝的亲妹妹九公主就成了和他们有仇。原本四个辅政大臣，有士族有寒门，不是一伙，谁知景平帝实在贪玩，军国大事不放在心上，大魏来犯他也不管，生生丢了洛阳，又被辅臣们现他在宫里养兵，想削辅臣们的权倒是上心，他们合起伙来就把他杀了。但这些人毕竟不是一伙，当今陛下突然被这些人扶上来，倒不似他兄长贪玩，但他是完全被他兄长的死吓住了，从此听辅臣的，让辅臣们自己去争。还是要给兄长报仇？或借给兄长报仇掌权？

无双听得似懂非懂，说他也会在宫里养兵？

王吉说，问题就在这里了，景平帝从小是当家主当储君培养的，先帝的军就是他以后的军，不能收为己用，才在宫里养兵。当今陛下是藩王，原有自己的兵，迎他入朝登基时，一路都有他的心腹到彦之相护。要不是让此人掌管了中军，有了神武卫，陛下连自身安危都说不准。王吉回头看无双强调说，陛下这次把九公主的婚事抬出来，这公主又一直扬言要找徐家报仇，各家就有各家的算计。

无双感叹说，这等繁杂？

王吉说，可不是，士家大族，几百年走下来，谁不是百般筹算？

无双好奇说，这些都是公子告诉你的？

王吉嘿嘿笑，说亏得季师父是个憨直的，不明白的他就问，公子要敬着他，总会跟他说几句，我在一旁听了，又不出去讲，公子也就不避我了。

无双一笑说，憨直他能让你叫人大母。

王吉揉着鼻子笑，逞能说，我那是看公子面子敬着他。

无双又想不通说，若陛下将公主嫁个没有兵权的人家，或是一般人，不是也报不了什么仇？这事也不算死结啊？

王吉恍然大悟说，是啊。笑着回头看她说，待下回公子说，我再告诉你。

两人看着彼此笑，眼看这城外的旅店要到了，便放下车帘，不再说话。

王吉叫袁琪、吴贯下来帮着搬东西。三个人跑了两三趟才把东西搬完，留喜好不容易等他们出去，才兴奋地一个个盒子摸过说，这么多东西？

无双笑说，打开看啊。

她随手开了个小的，是盒桂花酥。

无双将两个大盒子递到她面前，说这个是你的。

留喜打开来，是两套皮袄和两套襦裙。

留喜眼睛亮说不出话来，心头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

无双拉她面向宫女，行了个礼，她不知所以，跟着行了一个。无双说，我们出来时府里原是过皮袄的。她看了看留喜，迟疑了下说，姊姊们也不是外人，留喜出门时，皮袄被她嫂子搜去了。这两套，是我赖着姊姊们的名买的。

留喜这才明白，便又要行礼。

春桃和秋月忙拉住，都说无需这般。留喜见外人都如此友善，更是伤心起来。春桃抚着她的背，安慰说，才说了，我们从此命运相连，别说无双设法买了，若没有，我们给你做，也能做出几套新的来。

秋月给她擦着眼泪说，待我回去，看我不把你嫂子眼珠子给她打出来，放着这就要飞黄腾达的妹子不捧着，还敢欺负。

留喜不甚明白说，飞黄腾达？

秋月说，要是跟着贵人进了宫，也跟着做个娘娘什么的。

啊呀！留喜叫了一声，说阿姊可不兴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