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替卫湛领略秋之景致。
随后,目光凝向那道明艳身影,久久没有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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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途中,青橘在发现不是按原路返回时,不禁疑惑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宁雪滢同样望着一闪而过的街景解释道,“首辅府。”
楚老首辅为帝师,更在先皇病逝时力挽狂澜,加固了景安帝的皇位,如今年迈,即便很少上朝,仍被景安帝置于群臣之首的位置,以示皇恩浩荡,不过也引来诸多非议,就连楚老首辅自己都颇为汗颜,几次递上致仕文书,称年迈力不从心,却皆被驳回。
楚老首辅虽
未直接教习过卫湛,却在卫湛年少时,给予过诸多点拨。
这样一位元老臣子,已年过七旬,膝下只有两儿一女,幺女还是老来得之。
首辅府门阔三间,广亮大门,欂栌、檐桷皆彩绘,连楹、门簪一应俱全,府前两尊石狮镇宅辟邪,又彰显名门威仪。
早有拜帖送上,未至未时,首辅府一众嫡子陪家主等在前院,随时接驾。
当“卫湛”的车队远远驶来,白发染霜的家主朗笑上前,与嫡长子一同,迎卫湛和韩栩岩入了府门,而非一旁的侧门。
宁雪滢和青橘被嫡次子请去迎客堂休憩,借了世子爷的光,宁雪滢也受了好吃好喝的款待。
首辅府礼数周全,即便宁雪滢和青橘是随行之人,也不会刻意冷落,不过府中主母和两位嫡媳一并出了远门,无法作陪。
听完管家的解释,宁雪滢点点头,表示理解。
等管家等人退下,青橘对宁雪滢小声道:“首辅和夫人老来得女,二八年纪,自小羸弱畏寒,被送去江南调理身子,至今未接回。管家说楚夫人带着儿媳南下了,我猜就是去探望女儿的,不知会不会接回来。”
看她小嘴嘚吧个不停,宁雪滢塞给她一块五色糕,“你知道的还不少。”
双腮被撑起,青橘抿起嘴咀嚼,安静了下来。
她生了一张圆圆的小包子脸,有些幼态,令宁雪滢心生怜爱。
过了许久,饱腹感袭来,宁雪滢没了品尝美食的兴致,一个人闷不做声地看向半敞的门外。
天色转暗,首辅府内炊烟袅袅,想来是世子与首辅相谈甚欢,被留下用膳了。
酉时过半,厨娘摆桌,为两位姑娘介绍起菜品。
两人安静用完膳,直等戌时才随卫湛一同回府。
这次出行,让青橘发现宁雪滢是个话不多的人。
而宁雪滢发现青橘是个小话痨,也或许是瘪得太久需要找人倾诉。
倾听与倾诉形成了难能可贵的互补。
可当马车驶回府时,空虚与不安再次涌来,令叽叽喳喳的话痨你生出了轻愁。
府门前亮如白昼,韩栩岩看向同样骑马的“卫湛”,“那会儿就想问你,手怎么了?”
右手虎口想系着布条,男人语气寻常,毫无情绪起伏,“不小心伤的,不打紧。”
自小相识的两人相处起来很是随意,分别时也无客套与问候。
宁雪滢在车窗前掀开帘子一角,鬼鬼祟祟地觑了一眼,视线落在男人受伤的手上。
回到府中,宁雪滢匆匆沐浴更衣去往玉照苑的正房,与青橘一同守在珠帘外。
内室灯火微弱,约摸着“卫湛”今晚不会再审阅公牍,宁雪滢掐准时辰准备熄灯,却见男人倚在软榻上单手支颐入了眠。
她拿过织锦缎被悄然走近,附身为他盖在腰上。
沐浴过后的男子身着月白宽衫,瑰姿疏俊,不禁令宁雪滢多瞧了几眼。
每次都不知这人
是真睡还是假眠,宁雪滢蹲在榻边托腮看了会儿,蹑手蹑脚走进湢浴。
见脱在椸架上衣袍上玉佩、香囊皆在,唯独没有自己做给他的茱萸囊,宁雪滢有些淡淡的失落,却又觉得没必要矫情。
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世子爷,锦衣玉食、腰缠万贯,怎会在意一个出自非名家之手的茱萸囊。
可终究有些不甘,她再次翻找起来,直到背后传来淡淡一声问话才讪讪转过身。
对上男人那双广袤如星辰的眼睛。
“在做什么?”
若不交代事情,怕是要被当做贼或细作处置了。宁雪滢斜低下头反问道:“世子把我送你的香囊放哪儿了?”
男人一步步逼近,投下一片暗影,“我的事,需要禀告你?”
语调不似寻常,带了些戏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