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脸色铁青:“还说了什么?”
高常在不着痕迹的看了高贵妃气愤的脸,犹豫着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还说,要是柔贵人生了阿哥,保不齐哪一天,就踩到您头上去了。”
话落,高贵妃手边的青花瓷茶盏就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碎成了渣渣:“岂有此理,不过一个小小贵人,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能如何踩到本宫头上来。”
高常在似是害怕的低下头,谁也没看到她嘴边的笑。
秋阳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高常在不安好心,想拿主子当枪使,可看着她胆小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好在高贵妃抄了这么久的佛经,多少也有点作用,很快就平
复了心情:“既然皇上喜欢那个贱婢,那你就多学着点儿。秋阳,去把方子拿来,给高常在带回去。”
秋阳去了高贵妃的妆奁下摸出一张方子递给高常在:“小主,这是夫人给贵妃娘娘寻来的助孕方子,您侍寝前服一副,很快便可有孕。”
高常在一脸感激的接过:“多谢贵妃娘娘。”
钟粹宫外,高常在捏着方子随便看了两眼,就递给身后的桂竹:“回去就烧了吧。”
桂竹惊讶道:“您不用?”
高常在轻嗤一声道:“这方子,若是有用,高贵妃早就遇喜了,若是高贵妃没用给了我,那我就更不能用了,谁知道这是什么好玩意儿呢。”
左右她额娘说了,她还年轻,不必急于用助孕方子,且看那纯妃和嘉妃,遇喜时的年纪不都是二十几岁了,那她急个什么劲儿?
桂竹闻言,竟觉得高常在说的有道理,忙把方子塞进了衣襟里,就听高常在冷冷道:“让你去办的事,办的如何?”
“小主放心,奴婢已经打点好了,您就只管听声音就是了。”
桂竹眼中划过一抹得意,御膳房里有个人可是她干哥哥,办个事儿还不是轻而易举?
高常在不免点了点头,额娘给她的人,就是比内务府分来的好用,哪儿像之前那个,胆子小的跟什么似得。
柳清菡如此不给陈贵人面子,素苒不免有些担心,柳清菡踏进里间,珠帘碰撞的轻微声响起,瞧见早就摆
好的冰盆,她笑了声:“内务府的人动作倒是快。”
之卉端了泡着栀子花的水送到柳清菡面前:“他们不敢怠慢小主。”
柳清菡撩了水到手背上,些许花瓣粘在手上,续了起来的指甲干净透亮,这一双手很是好看。
擦干了手,之卉端着水盆递给外间的宫女,柳清菡笑着看素苒:“有什么话就说吧,憋了一路了。”
素苒便道:“小主,奴婢是觉得,您也该和其余主子走动走动了,这些日子以来,小主除了伺候皇上,去长春宫请安外,便是在宫里培育花草,日子长了,您不是也无聊?”
再者说,小主整日不出去,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这可不是皇后娘娘愿意看到的。
柳清菡起身绕过屏风,坐在梳妆台前,素苒跟着过去:“我无不无聊,你不是知道?更何况,你觉得,这后宫里哪个正儿八经选秀出身的嫔妃看的上我?”
门第之见,她在现代就看的清楚,不去接触,只不过是因为她觉得现在没必要罢了。看似她什么也没做,可殊不知,这个世上,有个词叫润物细无声。
她需要一个契机,需要让后宫的人都不敢再轻视她的出身,到那时,才是她正式踏入后宫的时候。
而她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契机,会有人主动送上来的,没有人会干看着她得宠而无所动作,便是有,高常在也不可能。
只不过,高常在很是沉得住气,她都等了许久,
也没见她有动作。
素苒一听,噗通一声跪下:“小主恕罪。”
这会儿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说的这是什么话。
柳清菡含笑扶起素苒:“瞧你,我又没说什么,何必跪我,我只管伺候皇上就好了,旁的与我也没什么相干的。”
这话,她是故意说给素苒听的。素苒是皇后明着放在她身边的人,故而她也为此受限,许多事情不能刻意避开素苒,所以某些见不得人的事她也不能做,否则她不是明摆着加重了皇后拿捏她的把柄?
素苒低着头道:“小主是最好的主子了。”
做宫女的,伺候主子,哪个没挨过主子的打?偏小主心善,连骂也不曾骂过一句,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这辈子才能伺候小主。只是可惜了,她的身份,注定只能忠心皇后娘娘。
晚膳的时候,柳清菡扫了一眼双福去御膳房提来的膳食,目光落在那道萝卜排骨汤上,心道,终于动手了。
之卉比较谨慎的问:“小主,可是这汤有什么问题?”
说着,她心里还在琢磨,膳食是不可能有毒的,毕竟每道菜和汤都用银针验过。
柳清菡摇了摇头:“无事,只是瞧着这汤,似乎很好喝。”
素苒忙盛了两勺放在柳清菡面前:“小主趁热用。”
柳清菡端起碗,一勺一勺的送进嘴里,眼里的冷意如同那边摆放的冰,稍有不慎,就足以把人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