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等她发表意见,就听得外面一声通传:“主子爷到———”
声音落下,四爷一手撩起衣摆跨进房中。
年淳雅扶着金风起身屈膝行礼:“妾身给爷请安。”
“不必多礼。”
抬手扶起年淳雅,扫了眼桌上丁点儿未动的晚膳,四爷顺势带着她重新坐下,苏培盛忙示意在旁候着的桃灵给四爷添一副碗筷。
年淳雅看了看桌上简单的六道侧福晋的份例,又想起上次四爷和她一起用膳时摆了满桌子的场景,突然就觉得她的份例格外寒酸。
眼看着苏培盛已经拿起公筷给四爷布菜,年淳雅才问:“爷,可要让前院膳房再添几道菜?”
要是添了四爷的例菜,总不会像她的这般清淡了。
四爷没看到年淳雅眼里的期待,他不紧不慢的把面前碟子里的菜心给吃下,“不必了,眼前这些已经足够。”
再添菜有些麻烦,还要等一会儿,他怕年氏耐不得饿。
年淳雅眼里的期待突然破灭,跟着拿起筷子随便挑挑拣拣的吃了两口便不肯再吃。
四爷看在眼里,却没说话。
直到晚膳被撤下去,四爷漱了口,才问她:“晚膳不合胃口?”
年淳雅忽然就觉得有些委屈,来了清朝连口想吃的饭都吃不上。
原主饮食清淡,而她喜欢酸甜微辣口的。
但她不敢直说,只拐弯抹角道:“这些菜膳房已经连着送了好多天……”
早就吃腻了。
四爷懂了,他朝苏培盛看了眼,苏培盛弯了弯腰退出去,再进来时,手里端着一个盘子。
年淳雅定睛一瞧,是荔枝,不多不少,正好四个。
在现代,她最喜欢的就是荔枝了。
年淳雅见着荔枝,方才委屈的情绪瞬间抛诸脑后,眼里满是惊喜的望着四爷:“爷?”
四爷见她高兴,眼里也闪过一丝笑意:“今年荔枝新贡,皇上赏的。”
荔枝被放在年淳雅面前,清香诱人,年淳雅没让金风给她剥,而是自己亲自动手。
去掉外壳,露出里面白嫩的果肉,年淳雅下意识就想往自己嘴里塞。
然而身旁的视线太过炽热,年淳雅犹豫了片刻,还是递到了四爷面前。
没办法,谁让四爷是金主,得讨好。
捏着荔枝的手白皙细嫩,让人不自觉的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只手上。
四爷眸色暗沉,微微低了头,张口把荔枝吃下。
急着去剥下一个荔枝的年淳雅没注意到四爷的神情,只惦记着余下的三颗荔枝。
没几个呼吸的功夫,三颗荔枝已经进了年淳雅的肚子。
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年淳雅有些失落,她还没吃过瘾就没了。
不过她也能理解,因为时效和保鲜问题,荔枝在古代并不易得,能吃到嘴里,已经足够说明身份地位不凡了。
正在喝茶解口中甜腻的四爷见状,温声道:“荔枝性湿热,吃多了容易上火,再者你身子虚寒,也不能多吃。”
年淳雅生怕以后四爷再得了赏,却因为她身体的原因不给她了,于是辩解道:“李太医说妾身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再过些时日便能停药了。”
四爷当然知道,甚至四爷是除了李太医之外比年淳雅本人更清楚她身体状况的人。
在这一点上,每次给年侧福晋请脉后都要去书房汇报的李太医深有体会。
“爷知晓,只不过事关你的身子,再如何仔细小心也不为过。”
他不愿再看到她躺在床榻上,命悬一线的场景了。
陪着年淳雅用了晚膳,又一同散了步,四爷这才离去。
离去前还交代了苏培盛去膳房吩咐一碗鸡丝粥送去雅园。
戌时过半,年淳雅洗漱完坐在床榻上,忽然问在一旁剪烛心的金风:“我记得,二哥任职的川蜀那边,也产荔枝的吧?”
金风像是知道年淳雅在想什么似的,笑着道:“是产荔枝,不仅二爷所任职的川蜀,便是大爷所在的广东也是有的。只不过三年前大爷和二爷分别给府里送了一筐荔枝后,侧福晋您因过于贪吃生了病,自那以后,主子爷便不许大爷和二爷再送了。”
噌的一下,年淳雅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热。
她拍了拍微烫的脸颊,明明这事儿不是她做的,可为什么她会觉得不好意思?
好一会儿,年淳雅掩饰性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翻了身脸朝内:“我要睡了。”
金风抿唇,忍笑灭了屋里的灯,只留下床榻旁一盏微弱的灯用来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