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凄厉地鞭打着山林,滴答声在耳畔连绵不绝,雨点无情地敲打着众人的迷彩服和行军包。小队成员们饭后抓紧时间休憩,连日来的跋涉早已让他们筋疲力尽。李良和王亚克这两位知心的朋友趁机闲聊,王亚克难掩好奇,探究起李良那优秀家教背后的成长环境。
李良听后微微一笑,神色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他缓缓叙述起自己的过往——父亲早逝,母亲也在他五岁那年因救舅母而离世,自此他便跟随舅舅和舅妈生活。舅舅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以至于在关爱之下,表妹的教育被不经意地忽视,以至她大学毕业仍保有小女孩的稚气。王亚克听完,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个头蓬乱、身穿卡通睡衣的女孩形象,他由衷赞叹道:“你妹妹真是个可爱又漂亮的女孩。”李良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卡米打破了沉默,向李良讨要香烟。李良翻遍全身也未找到一根,而莫度却在这时递上一包烟。卡米正在气头上,一句“滚开”脱口而出。李良赶紧用英语劝解,毕竟莫度也有他的难处。卡米闻言,怒目看向眼眶含泪的莫度,用英语质问道:“谁没有苦衷?谁没有?李,你的女友被割掉半张脸,王,段小姐刚被解救出来。”说完,他擦去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地讲述起自己的遭遇——父母、叔叔和大部分亲人都已惨死,只有他和哥哥妹妹幸存下来。
李良和王亚克急忙安慰卡米,金顺也掏出自己私藏的香烟为他点燃。李良关切地询问卡米到底经历了什么。卡米深吸一口烟,眼含泪水地开始讲述。他出生在尼泊尔一个贫困的村庄,那里的人们大多靠务农和放牛为生,生活方式极为落后。年轻人唯一的出路便是去英国当兵,加入赫赫有名的廓尔喀军团。为了改变家族的命运,卡米的父母含辛茹苦地供养两个儿子读书和训练,期望他们将来能够加入英国军队或去新加坡当警察。同时,他们还要负担女儿的学费。
卡米不负众望,经过艰苦的训练,终于加入了英国军队。而他的哥哥也在同一年被新加坡警察部队录取,并带着妹妹前往了新加坡。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离开后的一周,一个印度奸商来到村里,以低廉的价格骗取了村民们的肾脏。由于村民们文化水平低,纷纷上当受骗,以仅折合人民币8oo元的价格卖掉了自己的一颗肾。当卡米和哥哥休假回家时,才现大部分亲人都已因此丧命。
为了为死去的亲人讨回公道,他们花光了所有积蓄,聘请了印度最好的律师。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律师竟然是个骗子,卷走了他们的钱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卡米一边哭泣一边诉说着自己的悲惨经历,李良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安慰卡米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妹妹。王亚克也劝卡米要振作起来,毕竟现在团队合作才是最重要的。卡米擦了擦眼泪,紧紧地拥抱住李良。
就在这时,放在防弹背心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李良迅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眼神顿时变得愤怒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接通键。
朱安邦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小辉,你怎么回事?怎么两天都不接电话,也不回家?”李良赶忙竖起中指在唇边,示意队友噤声。他随即用云南方言回应道:“朱叔叔,是您吧?小辉现在在我这儿呢,他喝得太醉了。”
朱安邦疑惑地问:“哦?那你是谁呀?”李良笑呵呵地答:“朱叔叔,我是小辉的朋友。他这两天都跟我一起,现在喝得有点多了。”
朱安邦无奈道:“这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你告诉他,明天一早就回家,他二姐明天要订婚。”
李良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回应道:“哦,叔叔,恭喜您啊!明天我一早就带着礼物和小辉一起去祝贺。”朱安邦听了,高兴地在电话里说道:“哎呀,你这孩子真懂事。那好,明天你和小辉早点来,叔叔陪你们好好喝几杯。”李良应承道:“好嘞,叔叔。”
电话挂断后,王亚克用中文问李良:“明天你有什么打算?”想到朱家过去的种种恶劣行径,李良恨得咬牙切齿,回答说:“我明天得给朱家送上一份‘大礼’。”
在气派的朱雀公馆客厅里,朱安邦坐在金丝楠木沙上,刚挂断电话。他告诉朱明明的继母:“朱小辉明天一早回敢掸。”继母有些不满地抱怨道:“这孩子,离家两天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站在客厅里,背对着父亲和继母的朱明明,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第二天上午,朱家朱雀公馆门庭若市,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大批绑架犯、诈骗犯以贵宾身份纷纷前来祝贺,他们手中提着用诈骗、绑架所得资金换来的名贵礼物,显得格外阔气。同时,作为保护伞的当地警察局长、各级官员以及蒲淦驻军的高级军官们也纷纷到场,其中就包括了黄有为的小儿子——黄学成。
曹得水身穿名贵西装,满面红光,得意洋洋地以亲家身份出席儿子的订婚仪式。然而,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朱明明却显得异常紧张。她不停地瞥着手腕上的金表,心知如果今天朱小辉不出现,自己背着父亲和爷爷干的那些勾当迟早会被戳穿。
朱顺昌身着喜庆的红色唐装,坐在客厅中央,以家长的身份迎接着宾客。他转头询问站在身旁的朱安邦,为何孙子朱小辉此时还未到场。继母急忙回应道:“爸!小辉很快就回来了……”她的话音未落,司仪突然高声宣布吉时已到。
朱顺昌摆了摆手,轻叹口气道:“既然他不来,那我们就别等他了。”随后,两位新人跪在朱顺昌面前的红毯上磕头行礼,现场响起阵阵热烈的掌声。朱顺昌装出一副慈祥的模样,对面前的两位新人谆谆告诫:“你们如今也算成家立业了,在以后的生活中要学会互敬互爱。咱们朱家虽然在敢掸不算什么大户人家,但向来名誉昭彰,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它,切不可走上歪门邪道,那些绑架、勒索、杀人的勾当是万万做不得的。”
朱顺昌话未说完,朱安邦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说道:“喂!小辉,你到哪里了?哦……挑礼物去了啊……要给老爷子道喜,那好好好。”朱安邦满脸喜色地将手机递给朱顺昌,“爸!小辉的朋友要给你道喜呢?”
朱顺昌闻言也露出喜色,接过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李良的怒骂声:“朱老狗!你说这话不怕被雷劈死吗?那个姓曹的小禽兽不用你教导如何绑架、杀人,自有他那个禽兽爹来言传身教。”在场的人闻言一片惊呼,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朱安邦见状想去夺回手机,却被朱顺昌一把推开。他生气地质问李良究竟是谁,为何会有自己孙子的手机。李良在电话里继续骂道:“我是谁?问你宝贝孙女啊。再问问她去年枪杀了多少人,割了谁的脸,是怎么把一个17岁的孩子挑断手脚筋,活活折磨死的。我早晚会用你和你的家人的人头来祭奠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
朱顺昌声音颤抖地恳求对方放过自己的孙子,并承诺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都会满足。然而,李良却在电话里冷笑道:“呵呵,他在九号山林里已经成了一堆碎肉,现在正被蛆虫和苍蝇细心照顾着呢。”得知宝贝孙子的惨状,朱顺昌瞪大了眼睛,一把老骨头没能撑住心中的打击,激动之下昏了过去。
在香港警察总部那座肃穆的大楼之内,国旗在区旗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庄严,一种神圣感油然而生。港警们各自忙碌,有的身着笔挺的警服,有的则穿着便装,他们或埋头查阅堆积如山的文件,或端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敲打键盘,时不时接起电话。
一位身着西装的阿sir,气宇轩昂地站立在大楼宽敞的落地窗前,他刚结束了一通重要的通话。这时,一名身穿警服衬衫的女警轻盈地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份《档案》,她轻声说道:“姜sir,大6警方已经把资料过来了。”
姜sir闻言,立刻迫不及待地接过《档案》,迅翻阅起来。他的眼神在浏览资料时变得愈凝重,看完后,他当机立断,吩咐女警立刻将这份档案传送给中国驻泰国大使馆。
女警接到命令,迅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不一会儿,电脑屏幕上便显示出了周敏、吴迪和苏海三人的失踪资料。与此同时,放在电脑前的档案袋里,也赫然呈现出了这三人的详细资料。
整个办公室内,港警们的工作节奏并未因这份突如其来的档案而打乱,他们依然井然有序地忙碌着,为守护这座城市的安宁贡献着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