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6修言叹了一口气,放下手臂说道:
“有了钥匙也没用啊,娄阿姨简直是门房间的宅女,她什么时候才会离开那个地方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
而且陈玄度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决:
一是明明在娄阿姨房间里没有睡觉的地方,可整个晚上都没见到她离开;
二是第一次在门房看到的黑色大门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三是为何校方没人质疑过娄阿姨的房间里没有床铺的问题。
隔天凌晨,陈玄度因为想这些问题想到失眠,他索性一屁股爬了起来。
本想拉6修言一起下楼探探,可惜看到对方睡得很香甜,于是陈玄度决定一个人去门房。
他推开门,黝黑的过道里不时传来其他寝室学生的打呼声。想到这个时候这幢楼里必定还是会有学生在熬夜上网或打游戏的,陈玄度顿时觉得夜色不怎么可怕了。
蹑手蹑脚走下楼来到门房附近,陈玄度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并拨开刘海,屏气凝神站在那里。
以往,这幅眼镜和长乱的刘海能为他阻挡掉不少的东西。
对陈玄度而言,取下遮挡物就能看到另一番景象,甚至是看到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模样。
一楼大门的玻璃窗此时透进一束月光,照在台阶之上。陈玄度站在月光旁边的阴影中,感受着来自门房的气息。
门房里黢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稀听见某个人的呼吸声。
站了半天,陈玄度能肯定这不是自己的呼吸,更像是娄阿姨的。
或许是他和6修言想多了,娄阿姨实际是在门房里卷了一个地铺,她每晚打地铺睡的,很普通很平常。
更令陈玄度失望的是,他并没有捕捉到任何古怪的气息或是可怕的黑影之类的东西。这个夜看起来很平静安宁,他的“被动技能”此刻没有挥出效果。
有一瞬间,陈玄度甚至开始质疑自己不曾有过任何能力可以观测到奇怪的影像,之前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脑部疾病和自己开得一个玩笑,包括带姐姐的出现在内。
陈玄度的脑海中不禁再次回想起五岁那年见过带姐姐之后的情形。
年幼的他昏睡在重症抢救室外的椅子上,直到路过的护士现他额头滚烫起了高烧,才通知他的父母给他办理住院手续。
经过急救,醒来后的第一时间陈玄度就向大人们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可是当时并没人相信。
据父亲说,重症抢救室外只有一条通道,从调取的监控录像里并没见到什么系着带的女孩在附近徘徊,于是父亲断定他只是和母亲一样因为外婆的离世受到了太大的刺激。
再接下去,就是陈玄度被查出脑内胶质瘤的情况。
过去,这种能力,陈玄度更喜欢称之为诅咒的东西,是他根本不希望存在的,他一直希望自己所看到的可怕景象全都是脑瘤的副作用;
如今,眼前的‘错觉’不仅没让陈玄度感到舒心,反之,却让陈玄度心中升起了一种失落感。
患得患失么,人类就是如此矛盾的生物。
陈玄度略感无趣,转身往回走。
此刻,他倒是希望黑暗中有一个黑影正默默目送他离开。
在辗转无果、一夜无眠之后,陈玄度趁着6修言没醒就下楼前往食堂。路过门房,他看到娄阿姨正通过扁扁的窗户目送来往的学生。
见到陈玄度时,娄阿姨还冲他点头微笑了一下,可陈玄度却有些心虚地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