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闻周先生的账是方圆百里最好的。”孟随安一边说着一边把这几日都带在身上的账本拿了出来,“既然如此,不如请周先生解释一番,为何刘夫人三日前打赏的这份银钱,在账上却只是几文钱呢?”
周生看着他手里的账本一言不,刘老板很震惊的转过头看着他。他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么老实的人居然也会有做假账的时候。
“既然周先生不想说,那我再换个问题。”孟随安的眼神没有丝毫退让,“三日前的晚上,周先生在哪里?”
“家。”周生只回答了一个字。
孟随安也不恼怒,只是轻轻的收起账本,淡淡的说道:“既然这样,干脆连周夫人一起请来吧。”
“不要!”周生突然站起身看着孟随安,他的情绪第一次出现了这么强烈的波动,“我夫人。。。。。我夫人只是个乡野女子,什么也不懂,她不住在这里的。”
孟随安看着他,“不住这里?”她的语气轻柔,很像在巷口时安柳和她说话的声音,周生听着也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安柳嫂子那样和软的人,竟然连周先生出了门去哪里都不清楚呢。”
周生如同被巨斧劈开,整个人瞬间变的颓废。
就在孟随安准备告知汪岑他们安柳的住处时,周生突然开口了。
“人,是我杀的。”
孟随安和汪岑都转过身饶有兴致的看向他,孟随安开口有些好奇,“哦,那周先生不如说说,您是什么时候约的人出门,又是怎么杀的人,又是把尸体怎样处理的?”
周生看着孟随安,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可能我的问题太多了,一时间不太好回答,那就从第一个问题开始说起。”孟随安的视线不容祂逃避,“秋喜,是怎么死的?”
“我。。。。我乱刀砍死的。”
“那凶器是什么?”
“是。。。。是菜刀!”
孟随安微微一笑,那笑容竟是让周生打了个寒颤。“周先生,杀了秋喜的那把刀,是一把防身用的小刀,不是菜刀。”
周生如同虚脱了一般瘫倒在地上,孟随安缓步走近了一些,眼神紧盯着对方。“不如我们再换一种说法怎么样?”她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让一旁看着的人都觉得冰冷。
欣风突然意识到,这个人,远比看上去的还要深沉的多。
“杀了秋喜的,是你的夫人,周安氏,对吗?”
周生苦心经营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整个人摇摇晃晃的随时都要晕过去。孟随安却没有一丝要放过他的感觉,就像是终于抓住了猎物的猎人要耗到猎物精疲力尽的那一刻。
“街里四邻都说,你与你妻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你替她顶罪有什么好处呢?”
“你说,你夫人知道你这样,会觉得感动吗?还是厌恶呢?”孟随安的声音低沉的犹如鬼魅,“还是,觉得你活该呢?”
每次这个时候孟随安都觉得自己挺变态的,但是她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干净的人。她是个医生,当然也可能有些侮辱了这个行业。她是个人,而且大多数时候,她都不算是个善人。
“那日。。。。。”周生终于颤颤巍巍的说道:“那日,我原本约了秋喜出门,可。。。。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拉着我总是要喂我酒喝,我想喝一杯总不碍事的,喝下去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我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的时候就出门上班,等着晚上再和秋喜解释,但是。。。。但是。。。。。。”、
“秋喜见你的时候,穿的是女装,脸上虽然被划烂了,但还能看见胭脂水粉的痕迹。”孟随安有些嫌弃的看着他,“秋喜穿的女装涂抹好了去见你。”
周生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听到这里抬起头一脸惊异的看着他。
孟随安没有理会他脸上滑落的泪水,只是冷冰冰的说道:“你是个变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