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溪郡内,侍卫们在村庄打探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对于状纸说得一桩桩一件件,村里人的口径都十分统一,在他们口中,马季青就是造成他们无法安宁生活的罪魁祸。
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汪岑决定过了几天,便带着马季青上京问审。
但是临出之前,他还是去大牢里见了马季青。
汪岑也说不上,他不该在一个已经确定罪名的人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只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在这朝堂之中看过太多的人。
因此见到马季青时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人。
再次见到自己,马季青似乎并不惊讶。
“汪大人可还有什么事情要了解的吗?”
“我向人打听了你的妻女,她们都在一个月前相继去世。”
马季青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但是十分勉强。“大人是对这件事有什么怀疑吗?”
“有。”他紧盯着对方的脸,“所以,我亲自去看了看。”
“开棺看。”
他故意说清清楚开棺两个字,让对方听见。
可是马季青的反应依然不痛不痒,仿佛被开棺的那两个人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大人既然不怕惊扰逝者清净,我也没办法。”
汪岑缓步走近了他,蹲下身子看向他,对方也抬起头看向他的视线。
“你就真的丝毫不在乎你妻儿的死活?”
马季青的眼神有过一瞬的晃动,不过很快平静下来。“大人既然亲眼见过我妻女的尸身,应该知道,我不用再顾及她们的死活了。”
“你可知道,你此去上京,必死无疑。”
马季青笑了,依然是那样爽朗的笑声。“是啊,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他的视线紧紧地看向眼前的人。
“大人觉得,一个人的力量和千百人的力量相比,如何呢?”
汪岑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可是对方并不在意,将视线看向了其他地方,不再理会他。
离开大牢时曾子显就在门外等候,见他出来便开始问道:“督公大人,这案子您还有什么要调查的吗?下官也好帮您。”
“不必。”汪岑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只是淡淡说着:“既然证据都已经确凿,明日一早,我便带着马季青上京等候圣上落。”
说完这句话他才看向对方,“想来用不了多久,曾大人就升官有望了。”
曾子显弯下腰,像是被这话折煞了一样。“督公大人说笑了,下官能力微弱。只等着朝廷另遣人来,尚能帮助一二。”
汪岑没有再接着他的话和他客气下去,转身离开。
今天一过,带着人去上京,到时候就谁也救不了他。
马季青最后的那句话仍然让他深思。
千百人?
邤风走过来看着自家大人正低头思考些什么,他却也只能在一旁看着,不敢上去打扰。
他现在只希望信鸽能飞的快一些,好解决他们大人的燃眉之急。
时间眨眼间飞流去,第二天清晨,整个太溪郡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就听到街上有人在叫嚷着什么。
汪岑还没来得及穿好衣物,便走出房门招呼邤风带着人马上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立刻离开郡守府向着外面走去,寻找声音的来处。
汪岑在房间内换好衣物,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刚才外面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恐。
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愿并不会成真,他不想再从这里耽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