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没有吃上很久,不一会儿便散了,汪岑送走了方远上了马车,坐在车里神色异常。他并不惊讶于这人才刚回京就已经知晓了这些消息,方中庞在京都的眼线绝不会比他的少,但他们父子二人接连提起顺天府。。。。。
汪岑皱着眉一言不。
天色昏暗,孟随安打着哈欠走在路上,最近几天顺天府的工作莫名的多了起来,但是她哥却在这样的时候突然了烧感了冒,孟随安为了他的生命着想决定替他在顺天府处理事务,埋头工作了半天才意识到天已经全黑了。回家的路有很多条,孟随安习惯了顺着小道穿来穿去的,那样回家也会快很多。往日这条小路上也没有什么人,孟随安一身男装倒也不怕。
只是今天走着却突然觉得身后闪过一阵冷风。孟随安并不会什么武功,除了些普通的防身术外她连军体拳都没学过,但她还是察觉到了今天晚上这条路上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又一阵冷风闪过,孟随安回过头。
这条路上还有其他人。
孟随安这样想着,脑海里顿时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武侠小说场面,什么风起、剑光、血流,天黑、月隐、人倒。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孟随安的脚步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接着向前还是继续待在原地。
一阵阴风贴着孟随安的脖子划过,她只见到一阵寒光从眼前闪过,随后便是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隐约中她觉得自己撞到了一个带着温度的东西上,一阵熟悉的香味再一次流进鼻腔内。
孟随安的大脑没有办法思考了,她完全不清楚现在到底生了什么,她死了?又一次?可她还能闻到那阵香味,还能感受到那个温度。
她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此时居然还是拿不准她是不是死了。
直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向了她的后背,她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恐惧而浑身麻木,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思考背后的液体是什么,即便那浓烈的血腥味已经在刺激她的嗅觉了。她的手还在抖,但是却下意识的抓紧了眼前唯一能让她抓紧的东西。
孟随安不怕死人,但不意味着她不害怕杀人。
她隐约察觉出了被自己抓着的这个人很是僵硬,但即便如此对方却并没有想要挣开她。就这样过了半晌,孟随安只觉得又是一阵风刮过,自己便坐在了什么地方。
她的记忆此时有些混乱,她看着眼前这个蒙着面的人紧盯着她的脖子,她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浸湿了,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只觉得一阵刺痛,收回手,手指上淡淡的血迹让孟随安终于回过神来了。
孟随安抬头看着那个蒙面人找来了一个药箱,坐在自己对面擦着她脖子上的伤口。房间漆黑一片,孟随安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知道不远处的窗户开着,微风吹拂着她的头。孟随安意识到她平日里用来将头绑紧的布条已经不见了,如今自己的头已经完全披散在了肩膀上。
“汪。。。。”孟随安想出声音,却因为之前的恐惧导致一开口就有些颤抖,听起来像是狗叫。对方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孟随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为什么。。。来救我?”
蒙面人的手顿了一下,看着她:“你觉得我不该来救你?”
“只是。。。。好奇。。。。不是。。。。那个意思。”
“留着你自然有用。”不知道是不是口不对心,下手突然有些重。
孟随安吸了一口凉气,“那。。。。你。。。。这次不亏。”她看着对方的眼神看向自己接着说道:“你如今。。。。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和救命之恩比起来。。。。。这个不是更好?”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这次要杀你的是谁?”
孟随安看了看他,“你好像并不希望我知道。”
对方从药箱里拿出药粉洒在伤口上又拿起纱布缓缓缠在了上面。“这次我还是算亏。”
“嗯?”
对方缠好纱布站起身说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乐昌楼的主人是谁了吗。”
孟随安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对自己现在还能笑得出来表示挺奇怪的,但她还是笑了。“你若是不说,猜测就永远是猜测,怎么会成真。你这么聪明的人,居然也有不会做的买卖。”
“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何必白搭上一条性命。”
房间里突然一阵沉寂,窗外乳白色的月光洒向土地,温柔又安宁,仿佛刚才生的一切都如梦一场。
“这句话我会记住的。”孟随安突然说道:“其余的,就当我今天晚上做了一场噩梦吧。”她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即便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是此时在这里睡过去,面前的这个人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这么想着孟随安像是再也坚持不住困意,闭上眼睛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