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种大仇得报的酣畅。
若不是徐家秘宝的吸引,他也不至于成为丧家之犬。
谁知道,他功亏一篑,真正的宝物也不知道是什么,被徐满枝严凛两口子提前打开了,还替换成个玻璃珠。
他一想到这里,眼眶就恨得通红。
离成功就一步之遥。
一步登天。
他原本是可以实现的,硬生生被徐满枝和严凛从天上拽下来。
仇恨折磨得他夜不能寐。
连续几天的提审也造成巨大的精神压力,他崩溃地想在狱中自杀,可手脚上了笨重的铁镣铐,他硬是没成功。
凌筠野听到他絮絮叨叨的话,眼神喷火的怒骂,想到杨丽娥被亲哥折磨的暗黑岁月,心口闷闷的。
那时候,她该多无助,多绝望。
他没有帮到她,让她一个人赶赴黄泉路。
默默地,他红了眼眶。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哥和嫂子没有打开过你家的盒子,从始至终里头装的就是一颗玻璃珠而已。”
凌筠野说完,起身离开了。
一听到这话,杨素军狠狠拍打着桌子,镣铐不停响动,他眼眶欲裂,疯狂大叫:“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半辈子活在一个谎言里?
他被丁家人忽悠了?
还是说,丁家人从始至终守护的就是个不存在的废物玻璃珠。
哈哈哈,哈哈哈。
真有趣。
他这一生就是个笑话。
在被送上街道游街时,他还看见了前来送行的徐满枝,她脖子上挂着一颗浑浊不堪的玻璃珠。
像是一个讽刺,像是一颗炸在他心头的手雷。
一切都太可笑了。
他输得太彻底,太彻底。
若有下辈子,再不做徐家人!
夜幕时分。
凌筠野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家,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往日种种重现眼前,他忽然觉得一切变得没有意义。
或许,他是个扫把星,每次遇到心爱的女孩,就会让对方因为自己而受到无形的伤害。
离开才是唯一的办法吧。
“哈哈哈,文姨,你真有意思,把姣姣教得这么好,跟我家离离一样乖巧懂事呢。”
往日暗沉的院落,处处点着灯。
他听到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瞬间在心中漾开一朵灿烂的花。
眉眼无意识卷起。
他脚步轻松推开了门,正准备开口时,忽然又停下脚,脑海里杨丽娥失落的模样席卷而来。
他不吉利。
刚准备转身时,身后传来一道呼声:“怎么,到家门口了,还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去办?”
凌筠野脊背挺得笔直,心口狂跳。
他不敢转身。
之前她好端端的,因为他才会被假冒姜宁的叶七七划伤了脸,不知道她的脸好了没有……
“上次,你送了水果到医院,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呢?”
身后少女清脆的嗓音入了耳。
他蓦然转身,灯火辉煌下,是夜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全然没了初次见面的泼辣与倔强。
此刻,她温柔似水,双手交叠在身前,一双黑眸闪烁着灯火,像是两把火炬烧在他心口。
嚯。
他脸红如烙铁。
一丝矫揉造作写在他脸上,他像个大姑娘扭捏:“也,也不是,我当时有急事,才,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