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和简云不大像,我拖到今日才发觉。”
夏诉霜不明白:“你是怎么……”
“因为简遥妹妹你,从一开始,下意识就把我当了自己人。”
她怔愣住了。
周凤西继续说:“你从未想过怀疑我,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可是身负血海深仇的人,她该步步小心,不该相信任何人,把任何把柄交到别人手里。
除
()非你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给你要做的本就是同一件事,你想自己解决,不牵连我,是不是?”
她低下了头。
“简遥妹妹,说话。”
她梗着脖子,“说什么?”
周凤西眼中已经泛起了笑,“不然就像小时候一样,喊我一声,凤西哥哥。”
从前虽有婚约,但她甚少见他,阿兄曾给她引荐:“小遥,这是周凤西,你得喊他哥哥。”
可她那时还是个小哑巴,只能点头。
她只在心里喊过凤西哥哥。
夏诉霜不笑,脸皱巴着,像面对什么棘手的事情,“我不想这样,这件事我一个人扛就够了,你当不知道行不行?”
他笑着摇头,“不行,我们同为虞家,与其各自行事,该共进退。”
何况他们还有婚约,也算未成亲的夫妻,万事都该一起商量。
周凤西将她拉着重新坐下,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夏诉霜很不自在。
亲人相认本该高兴,可她心里填了太多太多的顾虑,不知道相认是好事还是坏事,领受不了这份喜悦。
他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去徐家做什么了?”
夏诉霜将自己的筹谋说了出来。
周凤西听罢,并未有太大反应,她的打算并没有错。
若是回京之前,他还会劝她先冷静,要找到证据再说,可在他的请求被皇帝压下之后,周凤西就略微知道了,在皇帝看来,徐玟比一群死人的清白有用很多。
有皇帝保着,他们找到再多证据也没用。
不如先杀了徐玟,将来再找机会翻案。
周凤西与她开门见山:“你做的对,只是眼下连皇帝都保他,而且徐府出了这么大的事,防备定严密许多,咱们之后从长计议,好不好?”
夏诉霜点了点头。
“凤西……哥哥,”她突然忐忑喊了一声。
周凤西怔了一下,低头掩住唇边笑意。
夏诉霜立刻就后悔了,食指紧张地缠着衣料绕圈,之后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说。”
他语气温柔得像怕惊飞了一只蝴蝶。
她赶忙说下去:“人人都说虞家收容第戎将军,泄露江南布防图,你说,虞家是不是冤枉的?”
夏诉霜当年不过十一岁,又因哑疾养在深闺,对家里和外头的事知之甚少,但她全家都死光了,是非对错夏诉霜已不想去分辨,只想为一家人报仇而已。
此刻说开,她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说到虞家的事,周凤西笑意散去,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不要多想,虞家一定是清白的。”
虞简云体弱不能习武,周凤西是虞定安的徒弟,也是心腹,虞父若有反心,他怎么会一点没有察觉,况且虞父身子积劳,不肯让子女知道,周凤西常为他上山采药。
虞父早有了退下兵马使位子的意思,还想同到访世外高人外出
游历一年,行医算卦,那时勾结第戎入侵,于他、于虞家无半分好处。
可人人传言虞定安卜卦入魔,相信天命归第戎,才勾结外敌,欲坏靖朝根基。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夏诉霜被他捧着脸,眼眸汪亮如清潭,她轻松了许多,顺道把周凤西的手从脸上扒下来。
“我也有话要问你,当年你是怎么逃出虞家的?”
夏诉霜想了一会儿L,说道:“师父当时到访抚州,阿爹请他为我治哑疾,那天,师父在庭中给我把脉,然后士兵就把虞家围住了,下人们到处乱跑,师父受阿爹所托,把我带到了屋子里躲着,然后,我就看见了……”
明明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一说起来还是历历在目。
她就在门缝里看着父兄被拖到庭中,从门缝里看见阿爹和阿兄在刀剑之下,
白祁山人拉住了她不让她跑出去,即使是个哑巴,也捂紧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