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许文贤扶着门,慢慢走出来问:“愿儿呢?他在不在家?”
许文贤也听见了鼓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击鼓鸣冤的人,是许愿。
许愿刚正不阿,遇到不公亦不会退缩。
昨日他差点被烧死,许愿一定不会算了。
可在似水县,官官相护,许愿如何能讨一个公道?
听见许文贤着急的话,文淑芳忙开口道:“刚刚有人过来找愿儿,这会还没回来呢。”
“在县衙,愿儿一定是在县衙。”
许文贤身上没好全,此刻一激动,忍不住的咳嗽。
等咳嗽停了,许文贤喘了口气,他找着手杖,一边道:“哥,我们去县衙,得把愿儿拉回来。”
无权无势,在似水县里,进了县衙,就是被程家拿捏住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让许愿隐忍的原因。
不是因为怯弱,没有勇气。
而是在没有反抗的实力之前,应该隐忍,待有能力,有底气去讨一个公道的时候,才站出来。
在这个世界上,公道是最没用的。
他看过了太多不公之事,也明白贪官污吏大多官官相护。
百姓,斗不过官的。
“文贤啊,你别激动,等你哥出去看看。”
文淑芳急忙给许文贤找水。
程止成从房里出来道:“师父,我背你去。”
“好,好,好,咱快一些!”
若是平时,许文贤大多会拒绝。
可此刻,他心里只有许愿的安危。
偏偏,他腿脚又不行。
等到文淑芳出来的时候,程止成和许文贤都不在了,她一拍大腿,忙出去找张清易和张清玉去县衙。
县衙的门,迟迟不开。
县衙外面也围了无数的百姓,许愿负手而立,开口道:“魏县令,我知道你在门后,也知道你请程家去了,但是,你不问缘由,请程家就有用吗?若是再不开门,我就砸门了,看你魏县令日后,在似水县如何自处。”
许愿的语气,气定神闲。
一旁陈山都忍不住诧异。
这一份气势,不是谁都能有的,可是放在许愿身上,又好像再正常不过了。
县衙依旧不曾开门。
许愿道:“哥,不用击鼓了,整个似水县大概都听见了,偏偏有些人想掩耳盗铃,既然如此,那就砸了县衙的门,看看是谁在里面想着装聋作哑。”
“好!”
张越事事都听许愿的,自然也不会多想这件事合不合适。
他撸起袖子,反手抓住鼓槌就上去砸门。
人群里,顿时议论纷纷。
“这小子胆子真大,县衙的门都敢砸!”
“我猜旁边那个人肯定是来撑腰的,你说这许愿,是要告什么事?难不成是书塾起火那件事?”
“听说昨天晚上,有人放火烧程家,刚好他父亲,就是那个书生也在里面,他直接冲进去救人,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啊……”
“应该是了。”
一群议论声中,有家丁推开了围观的人,程天坤在其中,快步走来,见到许愿那刻,陪笑道:“许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咱们不能关起门来好好说?非得闹的这么大?你该不会以为,似水县的百姓都在这里,就能给你主持公道了吧?”
说到最后,程天坤话里已经全是威胁之意了。
他看着许愿,摩挲着掌心,“有什么事,咱们关起门来好好说,你知道的,你程叔这个人,最讲道理,何必在县衙动粗呢?”
听见程天坤的话,许愿让张越先不要砸门,而后才同程天坤道:“程老爷,您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我只是击鼓鸣冤,我也没觉得这似水县的百姓都在这里,就能替我主持公道了,公道这东西,得自己讨,今日,县令若是不出来,那这公道,我就只能问程老爷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