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也就是这个意思。”许愿说的坦坦荡荡。
北尧倒是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许愿又道:“你难不成忘了,我为什么要救你?沈仁耀,我担这么多风险,只不过是让你保一个人而已,还只是保他在军营的平安,应该不过分吧?”
无论什么时候,许愿都记得自己最初的目的。
她承认,这两天她和沈仁耀的关系改变了不少。
但沈仁耀在她心里,终究是一个外人。
她做不得不计较利益得失就豁出一切去帮助沈仁耀。
她有条件的。
“不过分,当然不过分,只是我觉得你这个人,看起来挺和善的,实际上人冷,心更冷。”
北尧看着许愿,想起先前点滴,又道:“不如这样,我保张越加官进爵,你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我实在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往,才能让你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许愿年纪不算大。
如果是同年龄的女子,的确早就已经准备嫁做人妇了,可男子在这个年纪,正是调皮的时候。
许愿没有哪一点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他坚韧,冷漠,能快的衡量局势,甚至是杀人……
在很多读书人眼里,只要碰了圣贤书,便不能沾手人命,可许愿不同。
她救人,却不会给自己添麻烦。
她学医,可当有人杀她之时,她亦会反杀。
北尧原先还以为许愿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敢一个人去歌舒部,但如今看来,许愿应该是有本事去,更有本事回来。
许愿的动机给人很强烈的感觉,但有时候,也会让人怀疑。。
救宋修婧,可以说是不能见死不救,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程府?
打听沈一川,要城防图,包括送张越入军营。
许愿要的似乎不是名,也不是利。
这让北尧更加看不懂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碰上这样一种人。
如果说,许愿真的是许家后人,要为许家翻案或者报仇。
那许愿,未免图谋的太早了一些。
而且,这些日子北尧在许愿家中,几乎都有一种错觉,许文贤就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温和有礼,虽然与似水县的人格格不入,但也不像一个带着灭门之仇的人。
许文贤眼底,没有恨意。
他甚至还在教书育人,以北尧的观察,哪怕是许文贤就是许家遗孤,许文贤应该也不会把许家灭门一事,告诉许愿。
他看得出来,许文贤尤其疼爱许愿。
身为一个父亲,如何忍心见自己的孩子一生活在复仇之中?
而且,许愿对沈一川太过于亲近了。
就连价值连城的城防图都能拱手相让。
那样子,更像是许愿认识沈一川,且沈一川曾经帮助过他,许愿不想欠人情,是以用了这个方式。
藏在许愿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听见北尧的话,许愿反问道:“沈仁耀,你看不起谁?”
北尧挑了挑眉,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让你保张越,其用途只是为了让张越在军营不受同僚欺辱,不受长官苛待,可我从未想过,让他不劳而获。”
许愿看着北尧,又道:“他若是连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的能力都没有,那加官进爵有何用?你知道我最看不惯的是什么吗?”
北尧摇头。
“尸位素餐,就像似水县县令那样,空有县令之名,却不行地方父母官之事,任由商贾操纵县衙。你不是问我经历了什么吗?我所经历之事,便和书塾先前起火,报案之人所经历的事情一样,我恨无所作为,德不配位的县令,更恨为了讨好京官而罔顾人命的父母官。”
许愿冷冷的看着北尧,“这个答案,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