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的离婚率都那么高了。
几年之后的事,谁又能料知呢。
施婳今日从始至终都感受着澜姨的热情,她过分坦然而真实,令施婳也有些忍不住推心置腹起来。
“澜姨,说实话,下午见面前我心里慌张得紧,我怕您嫌我太年轻,家里又没有支撑,觉得我担不起贺家家主夫人的重任。”
澜姨正在卧室里忙忙叨叨地拾掇着一些杂物,闻言便笑了:“怎么会,能不能担事儿,和年纪无关。何况大爷从前就常说,小婳是这一辈儿里最懂事的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她口中的大爷,指的就是贺爷爷。
施婳只觉得惭愧,良久才低声说:“您不觉得,我与他,不算太登对么?”
固然现在知情的人还有限,但正如白思娴他们一家的反应,想必以后就算公开了,也会落得人人惊愕失语的结果。
领证已有月余,施婳从一开始的如坠梦境,时至今日,也有了几分落地现实的真实感。
她觉得凡事还是得客观看待。
虽然她不差。
但配贺砚庭,好像到底是弱了些。
见她低垂着眉眼,澜姨约摸是察觉了她的彷徨。
她几步上前,在施婳身侧坐下,抚住了她的手背,拍了拍,语重心长道:“老九也就是生得好看些,内里不过是樽无趣的大冰坨子,往后过日子,还得你多担待着。
至于相亲那日看上他的女孩,要么是瞧上了他的脸,要么便是相中他的身份。唯独囡囡你啊,你且选他,他亦肯选你,这就是命里注定的缘分了。你们两个都是苦命的孩子,你有什么配不上他的,我瞧着就蛮好,老九对你也算上心,将来定然是要把你放在心尖尖儿上的。”
澜姨慈祥又温暖的嗓音是很会开解人的。
施婳被她三言两语纾解了心头的闷,反倒生出了对贺砚庭昔日经历的好奇。
这夜他们离开前,施婳没忍住偷偷问了一句:“贺砚庭他……从前没有交往过的女孩子?学生时代也没有吗?”
澜姨抿嘴乐了:“这我还真不晓得,他的事向来不叫人管的,你自个儿问问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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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礼拜五探望过澜姨,眨眼就到了周日。
这天是一早选定的迁居吉日。
施婳今日不休息,晚上要照常上播,所以便提早把东西都
()收拾好,贺砚庭那边已经派人来一并运送至雁栖御府了。
今晚就是要在雁栖下榻的日子,也是她正式与贺砚庭“同居”的第一晚。
虽说两人约定好了不同房,但她多年一直住在老宅,大学时期最多只住过女生宿舍,从未试过与异性同居。
跳过了约会、恋爱、进一步亲密的步骤,直接一跃至婚后同居生活。
心里多少有些微妙的局促感。
好在她下班已经过了凌晨一点,想来一宿时间也不剩多少了。
她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乘电梯直奔地库取车。
贺砚庭起先说今晚派司机来接她,是她觉得自己的车放在单位多有不便,何况她也不想显得太大阵仗,还是自己开车回去放松自在些,就婉拒了。
况且她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心境,给自己在路上多留一些磨蹭的时间。
雁栖御府是典型的苏式园林风新中式别墅,白墙黛瓦,宅院合一。
因为是临时开府,装修上没有改动,只定制了软装家私,但整体大多是施婳喜欢的古朴清雅风格,便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改动。
一路上她把车子开得尤为缓慢,明明是做足了心理建设的。
可踏入门邸的瞬间,还是有些惶惶然。
毕竟是开府第一日,仆欧们全都候着没休息。
以管家游妈为首,另外还有六名家佣,四名园丁,两名保安。
施婳甫一进门,他们便横成一列,毕恭毕敬地颔首问好:“夫人您回来了,夫人晚上好。”
施婳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势,瞬间就从头臊到脚,只觉得赧然,她忙客气地交代:“我上夜班的情况你们应该都晓得,以后忙完各自的活,晚上到点该歇就歇着吧,不用一直候着我,时间不早了,我也先回屋休息,大家晚安。”
仆欧们依旧是恭敬守礼,齐声道:“夫人晚安。”
只有略相熟一些的游妈谨慎恭敬地跟上来伺候着:“夫人是不是要沐浴了?浴缸已经放好了热水,需不需要我……”
“不用了。”施婳笑得腼腆,“您也去歇着吧,今天刚开府,您也累了,我洗个澡而已,自己来就好。”
游妈欲言又止,好像有话没说完,但终究是静悄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