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天空像是随时塌下般,显得阴沉而压迫。上方的结界随着闪电的划过出现了一道裂纹,在檀城中的人们有人抬头看去,不禁出现一声又一声的惊呼与慌张。
正在祭坛中的众人被一声破天般的雷声惊扰,上官康平看着那天空中的裂纹愕然地喃喃道:“结界……果真开始断裂?”
上官望舒嗤了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太子,事不宜迟,必须让上官嘉佑前来修补结界。”
“不行!他可是弑君的罪人,我怎么可能让他到父皇的祭坛中来!”
“太子!”
“闭嘴!”上官康平握紧了拳头道:“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杀了父皇,父皇便不会死,我也不会……!”
上方出现了断裂的声音,结界的裂纹正在向外扩展,上官望舒紧皱双眉,猛然地站了起来,跑到了祭坛的中央,推开了在上面进行着仪式的祭司,在手中结印,把灵力全数付在了处于祭坛中央的石碑中。
那石碑自檀城建立时便已立在此处,皇族代代口传,如遇到结界破裂之时,便以石碑为媒介,把灵力注入,可缓解结界破裂的度,此石碑便是一把灵力扩散至整个檀城经脉的灵石。
上官望舒毫不吝啬地把自身灵力不断向石碑注入,冷汗亦随之浮现于额上。上方的结界虽停止了断裂,可单靠他灵力的注入,并不能很好制住断裂,反之,他的灵力以这种度输出,很快便会耗尽。
上官康平微顿,走上前去把手放在石碑上,同样把灵力输出,咬着牙道:“我不相信,没有上官嘉佑,便修补不了这结界!”
“太子!”上官望舒的呼吸开始凌乱,他轻喘道:“以百姓为!”
“闭嘴!我什么也不想听!”
远处传来了一声声惨叫,上官康平愕然地看向惨叫声音的方向,只见侍卫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而倒下之处,慢慢地现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那黑色的人影像鬼魅般,游走在众多侍卫之间,尽管侍卫一拥而上,也仅仅只能在他的脸上划过了一刀,那黑色的人影也能一个接着一个,以手中的匕把他们放倒。
那黑色人影走在他们跟前,他面上戴着一副白色的面具,把面容完全盖着,那面具被破坏了一块,仅露出一只血红眼眸,与上官康平对上。
上官康平的手没有离开碑石,愕然地看着那只红瞳道:“鬼族……!怎么可能……!”
忘忧没有把目光移到同样一脸愕然的上官望舒那边,把声音压低道:“滚开。”
上官康平放开了放在石碑上的手,快地结了印按在地上,忘忧的脚下便生生地长出了许多尖锐的石柱来。忘忧左右错步,避过了那些石柱,一跃至石柱的柱身,以脚踩在柱身上借力,再跃向空中,轻轻地落在上官康平的跟前,以匕在他的脖子后重重地敲了一击,把他敲昏在地。
石柱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把在石碑前的二人围在里头,上官望舒沉着脸看着那仅露的红瞳道:“你疯了吗?为何要释放灵力!”
雨声盖过了他的声音,仅仅传到了跟前的忘忧耳边,忘忧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上官望舒,让上官望舒不禁微愣了起来。方才在天牢中作为隐的上官望舒,与现在的上官望舒前后出现,让他有种十分奇怪的感觉。他轻眨了眼,缓缓张开时,又回复了原本那种淡然道:“你们姓上官的,怎么问的问题都一样。”
“我只让你把皇叔救出来,没让你如此折磨自己!”
“那我要怎样?我的异瞳若被人看见了会怎样?红瞳就算被人看见,只要我不在人前释放灵力,便绝不会算到你的头上来!”他的语气少有地带着怒意,声音也显得不奈烦起来,他的双眉紧皱道:“我的时间已不多,你爱怎样便怎样,反正我管不了。”
他转身便要离去,却被上官望舒捉着了手腕道:“何事让你如此焦虑?”
“没有,放开。”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一个日常都不把诸事放在眼内,有事也懒得去解释的人,忽然便如此不耐烦地与自己对杠,若是没有遇到什么事情,何以会让他变得如此烦燥。
上官望舒握着他的手收紧,天空再次出现了断裂的声音打断了他想说的话,上官嘉佑的声音也同时在柱后响起道:“哎呀哎呀,已经裂成了这样啦。”
忘忧把他的手甩开,从怀中取了枪注入灵力,向石柱开了数枪,再以匕把石柱破坏,让上官嘉佑走进来。
上官望舒收起了不安,看着上官嘉佑道:“皇叔。”
一旁的忘忧突然以匕抵在上官望舒的脖子上道:“别动,再动,我便割断你的喉咙。”
“你!”
“三皇子殿下!”远处赶来的侍卫纷纷抽出了武器一脸紧张地看着祭坛上的三人,为的是当年他们的校尉,现在的将军宣子安。他厉声道:“放开太子与三皇子!”
上官望舒才知道,忘忧与上官嘉佑同时演着一场戏,而他理应想到不能与上官嘉佑亲近,甚至唤他一声皇叔,却被忘忧的焦虑之态打乱了自己的思绪,让忘忧不得不把匕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去演这一场戏。
上官嘉佑着轻笑,仰头看着那道裂纹,让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洗过他带着污垢的脸容,他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坛下的人道:“你们看见了,鬼族也听命于我,你们若不想你们的太子与皇子有何损伤,便不要上前来。”
上官望舒愕然地看着上官嘉佑,他心里知道,上官嘉佑此刻如此说,便等同告知天下,他与鬼族勾结,忘忧这名鬼族,是他的人,轻易地把上官望舒与他们撇清了关系。
宣子安怒道:“竟胆敢与鬼族勾结!亏你还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