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嘉佑轻叹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无能为力。”他向门外看去道:“你有否带上随从?”
“有。”
“甚好,带上随从,随我进去。”
“皇叔。”上官望舒沉着气道:“先告诉我,您为何无能为力,还有,为何要带上随从?”
上官嘉佑看着上官望舒的眼神从温柔中透着一丝恍然地道:“望舒,终究是长大了。”他拂了衣袖,坐在桌子旁道:“此地宫实为当时一位金属皇族之墓,那墓室布了许多机关,只稍不留神,便会命丧黄泉。”
他说得淡然,脸上仍旧挂着微笑道:“不过,这些日子,我算是把地宫探了一些,层走道的机关所在已记入脑中,但那里分布的墓室均有着他的阵法,无论我如何想方设法,还是破解不了。”他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回忆着那个机关般,眉心紧皱道:“所以,既是你们来了,多些人进去,总是好的。”
上官望舒看着上官嘉佑那微笑的脸,忽然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觉,总觉得那个微笑,与十年前他记忆中的微笑有了些许变化。虽然上官嘉佑自小便对自己疼爱有加,但这些年一直在宫中的明争暗斗中打滚的上官望舒,有着一种本能的防备之心,即使那人是如父的皇叔。
他半信半疑,还是想看看他的皇叔欲将如何,脸上带着毫无波澜的表情道:“好,是现在便去?”
上官嘉佑道:“不错,需时不多,我总得归来替你叔母熏药,顺利的话,傍晚便能回来。”
“好。”
在外候着的四人基本没有任何交谈,就连多话的云帆也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盯着小庭院的入口之处。忘忧的心态可谓是四人之中最轻松的一位,自上官望舒进去以后,他除了替马匹顺顺毛外,便是轻靠在它的身上,看着上方飘得缓慢的云朵,那个模样像极了一位享受着宁静的人一样,可在这样的环境下,在旁人眼中,却显得甚是格格不入。
忘忧其实也真的比较喜欢这种安静的环境,并不是他是一位不喜与人亲近之人,而是这种环境让他有一种安然的感觉。
在另一旁的杨景天,时而打量着这感觉完全不同的三人,有时会产生着一种疑惑,传闻三皇子是一位十分讲究之人,可这位以布条包着眼的人却与这两人有点不一样,也不像是这位三皇子会带在身边的人。那人虽然身穿整齐的黑衣裳,那衣裳却看上去不甚合适,而且那个悠闲的态度也让他甚为不解。
上官望舒从门内出现,那二人像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般,上前查看他家主子身体是否安然。上官望舒轻轻地摆了手道:“无事。你们随我一同到地宫去。”他简单地讲述了地宫的事后道:“长风,忘忧,你们随我进去。景天,云帆,你们守在入口。”
长风是他的近卫,而且为人踏实,修为也比云帆好。可真要数修为之高,还是得数那个还是未知底细的忘忧,故上官望舒把长风与忘忧带进去,以最大的战力迎接那地宫的未知变数。他考虑到地宫的环境不知如何,还需有人留在外头做接应,本留着杨景天便可,但杨景天毕竟没有死灵契,而且长期待在白雾林,还是不能尽信,要留就必须留一位懂应变,而且是可信之人,那便是云帆。
上官望舒看着忘忧还挂着那枝枯枝的腰间,向杨景天问道:“我要你准备的东西,取来了吗?”
杨景天拱了手,从他挂在马上的行装中取了一把剑,递到了上官望舒的跟前,上官望舒没有接,看着忘忧说:“你的,拿着。”
杨景天闻言,便重新递到了微愣在原地的忘忧跟前。他没有说话,只单手取了剑道:“谢了。”
杨景天愕然地看着忘忧心道:就这样?他可是你的主子,你的三皇子殿下啊。
可上官望舒像是完全不介意般,嗯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往回走去。杨景天看着云帆与长风的样子也完全没有惊愕之色,便对忘忧这人更加好奇起来。
一行人随着上官望舒的步伐来到了居室,众人向上官嘉佑行了礼,上官嘉佑便重新由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那石板的旁边蹲下。只见他的手在石板旁边的一处地板上按了一下,那石板便自动打开,露出了一条一直向下延伸的楼梯,放眼看去,除了那像能把一切吞噬的黑暗外,便看不见其他可视之物。
上官嘉佑拿了一些火折子分给众人,便走向那黑暗的通道。上官望舒拿着火折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上官嘉佑的背景,缓缓地迈开步子跟了过去。
上官嘉佑在墙壁之处摸索了一番,然后以火折子点然了挂在墙壁上的油灯,油灯亮起,走道内两边墙壁分布均匀的油灯便一盏接着一盏地自然点亮,使原本漆黑的走道瞬间会便了一条金光大道。
离入口越远,那原本随着外面微风吹过晃动着的灯光,慢慢地变得静了下来,也同时告诉着他们,现时正在深入那墓穴之处。上官望舒一直跟在上官嘉佑后面,轻声道:“叔母知道这地宫的存在吗?”
上官嘉佑出了一声轻叹,缓缓向前走道:“知道,他们便是这地宫守护者的后裔,由千年前便代代相传的守护人。故此,他们一族不能离开此处,否则地宫便会暴露于世人眼前,凤凰之眼便会不保。”
上官望舒在想,当年的金属君主怕是有意找能克制的木属者守在此地,除了可以杜绝世代相传的守护者监守自盗外,更多的,怕是当年的君主肯定,即使到了李枫韵的这一代,也能永生守在此处终生不弃。
千年前的浮生大€€,五行属性的君主,已基本划分了当时的属地,为了吞€€更多的领域,时常爆不必要的战争。那时候若不幸落入相克属性者的手中,不是为奴,便是为娼,可谓比死更难受。
当时有着些许权力的人,为了让这些奴隶世世代代为自己效劳,一般会在他们身上打下咒印,让他们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他们的子子孙孙,皆永生成为自己的奴隶。
奴隶在千年后的现今基本已不存在,只因除了人道问题外,当时奴隶的生存率也是极低,就算活了下来,一旦怀孕,他们便会把孩子打掉,若有婴孩顺利出生,他们宁愿把刚出生的婴孩亲手杀掉,也不愿让他们出生便为奴。
像李枫韵这样,世代为自己属性相克之人守墓,除了他们是那存活下来的奴隶后人外,便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理由。
上官嘉佑停了下来,侧着身子贴在墙上道:“脚下有机关,必须贴墙前进。”
他们把身体紧贴墙上,摸着墙边侧着身子慢慢向前挪动,就跟有什么贴在他们的胸口前般,众人不敢越过半步。要知道,千年前的机关是为了保护地宫所藏之物,若然不小心触动机关,那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贴着墙边走了一阵子,前面便出现了一个像是比较广阔的洞穴,上官嘉佑踏进去后,便又摸索着旁边的墙身,点燃了那里的壁灯。如走道一样,洞穴中的壁灯一盏接着一盏地亮起,把整个洞穴完全照亮。
上官嘉佑走到了房间的右边,在一处像是石门的地方站着,转头看着不远处的三人道:“地宫以五行把相应的钥匙封印在各处,而最后一道门,必须以五把钥匙打开。”他摸着石门旁的一处画着树木图案的石板上道:“我们先以最不利于我们土属者的木属性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