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最后一句话时,邱匀宣有些迟疑,但还是把消息发了过去。
他托起下巴思考。
直接见面会不会不太好?
毕竟“骨头”也在a市,a市说小不小,却也没有大到他和“骨头”这辈子都不可能撞上的地步,如果被“骨头”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工作单位……
邱匀宣皱起眉头,拇指在屏幕上悬了几秒,然后按住了对话框,选择撤回。
一条提醒弹出。
[消息已经发出超过两分钟,无法撤回]
另一头,谷筝打车回了a市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打完第一针,他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休息,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应该给“伤心小椰子”发消息说一声。
点进软件,手机又卡住了。
谷筝甩了甩手机。
估计是今晚和他一起淋了雨的缘故,这部手机真的要报废了。
谷筝看了看花屏得更加严重的手机,又看了看垫在手机下面的缴费单子,在医院里打狂犬疫苗不便宜,四位数一扫就没了。
他默了许久,深深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么做值不值得。
手机始终进不去那个软件,谷筝尝试了很多次,索性放弃,他打车回到学校,洗了个澡后,一觉睡到大天亮。
起来摸到手机,手机不知何时已经自动关机,按了半天都开不了机。
周末的寝室里只有谷筝一个人,蔺川被接回家,卫锡和吴棣棠不知道又去哪儿玩了,谷筝下床把手机扔进抽屉里,洗漱完后随便套了一身长衣长裤,顶着一张疲惫脸去食堂吃饭。
还没走到食堂,忽然有人在背后叫他。
谷筝往前走了好几米,等到那个人叫了好几声,才迟钝地反应过来那个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回头看去。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得格外阳光的脸。
有点眼熟。
谷筝仔细回想,可脑袋就跟浆糊似的,搅和起来时,只变成了一团加速运动的浆糊。
那个人拉着身旁的人快步走来,瞧见谷筝一脸呆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故作生气地说:“几天前才见过,你这就不认识我们啦?”
谷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慢慢想起来了。
是蔺川的高中同学。
他俩好像是堂兄弟来着。
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谢洲观察着谷筝的表情,看谷筝的眉头略有松动,又笑了起来,伸手轻推一下谷筝的肩膀,哥俩好似的。
“我叫谢洲,他是我堂哥,叫谢越。”谢洲说完,朝食堂的方向看了一眼,抬抬下巴,“你要去食堂吗?”
谷筝默不作声地往后避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这个谢洲似乎很喜欢对人动手动脚,虽然他并不排斥和别人发生肢体接触,但是这个谢洲碰到他时,总会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嗯。”有蔺川的提醒在前,谷筝并未表现得太随和,反而颇显冷淡。
“去吃早饭?”
“嗯。”
谢洲也不是傻子,很快就从谷筝的态度里察觉出了什么,但他没放心上,从兜里摸出手机,笑着问道:“上次都没来得及问你,你和蔺川在一个班吗?”
“对。”谷筝说。
“室友?”
谷筝嗯了一声。
“那真是巧了,我们以前也是蔺川的同学兼室友。”谢洲打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了过去,“大家都在一个学校里,认识一下?”
谷筝低头扫了一眼谢洲的手机,老实回答:“我没手机。”
谢洲惊讶地问:“你手机呢?”
“坏了。”谷筝说,“还没买新的。”
谢洲不信他的话,眼里浮起狐疑,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收回手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我加你吧,你手机号是多少?”
谷筝沉默片刻,见实在躲不过去,也就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谷筝的身影都消失在食堂里了,谢洲还在往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