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说话都不利索了,“五、军营。”
他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说。
“说是今日寅时,突然有一名士兵从梦中惊醒,大喊大叫,接着其他几名士兵也跟着癫狂起来,拿着武器冲出了营房。”
“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跟着他们走,现在已经快冲到永定门了。”
褚承帝大惊失色,一个耳瓜子扇过去,“那不叫营啸,那叫谋反!”
他手指着殿外,吼怒道,“快!快让禁卫军去镇压!”
“是。”
刘公公连滚带爬出去了。
褚承帝还没喘匀气,苏公公又来了。
“陛下,不好了,石门守备郭将军率一支铁甲先锋军进城了,倪将军带着一支府军右卫,给他开了城门。”
“什么……”
褚承帝听后恍然后退了几步,险些站不稳。
倪寻一向忠心耿耿,为何会为郭勇开城门。
电光石火之间,褚承帝突然想到,郭勇是倪寻的旧部,难道他是为倪寻而来?
他们想谋反,谋得又是谁的反……
他来不及细想,赶紧吩咐,“快,快叫亲军护驾!”
“是。”
苏公公赶紧跑了。
亲军没来,郁晏宸来了。
他一身锦衣卫暗红色飞鱼服,迈步进了玄元殿。
“舅舅。”
阳光从殿门格隙照进来,落在郁晏宸脸上。
光影交错,斑驳6离,将他一张深邃的脸庞分割成许多块,整个人如同地狱中升起的索命厉鬼。
“你……”
褚承帝颤抖的手指着他,“你不是被抓进了诏狱吗。”
诏狱坚如铁桶,只进不出,他是如何逃出来的。
再仔细一看他这身飞鱼服,褚承帝脸色逐渐变得骇然。
锦衣卫飞鱼服统共就两种颜色,黑色和赤色,哪有暗红色。
他……他身上的是血。
褚承帝立刻明白了那些人都是为谁而反。
为眼前的孽种!
郁晏宸笑着朝他逼近,语气森然,“小小的一间诏狱,关不住我的。”
“来人,护驾,护驾!”
褚承帝大声呼喊,同时朝四周看了看,想看看殿中还有没有宫人,没想到连菀贵人也不见了。
早在郁晏宸来时,她就吓得花容失色,躲进了寝间。
他强撑着一口气道,“你这个孽种,你想谋反!”
“宫中亲军马上就来了,你今日插翅难逃。”
他又想起谋反的豫安侯,咬着牙道,“你的死期到了!”
郁晏宸仿佛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突然就笑了,笑得胸膛震动。
阴森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令人毛骨悚然。
“没错,你的死期到了。”
郁晏宸收回笑声,“舅舅,我会让你死个明白。”
他一步步朝褚承帝逼近,褚承帝一步步向后退。
“你怀疑的没错,我那日当街纵马,的确跟李瀚皓的死有关,而且李瀚宇也是我杀的。”
褚承帝指着他,瞳孔颤了颤,“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