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山之巅,飘渺的云雾缭绕其间。
山脚下,有一座名为楼桑的小村,村口矗立着一棵桑树,树干高耸入云,约有五丈之高。
这棵树不仅高大,还枝繁叶茂,绿油油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远远望去,仿佛是一把巨大的伞,为村民们遮挡着太阳的暴晒。
因此,这个村子被称为楼桑村。
楼桑村内,曾家大宅的灯光映衬着岁月的痕迹和辉煌的过往。
他们家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上百年前,当时只是一个家族的财富积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扩张,像一只巨大的水蛭一样吸附在这片土地上。
曾家的祖先以他们的智慧和狡猾,在灾荒之年收留了逃难的难民,以高利贷的方式借出了他们的钱,这些难民为了生存,抵押了他们的农田和房屋。
印子钱,一还三,利滚利,一年借,十年还,几辈子,还不完!
随着时间的推移,曾家的财富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而村民们的生活却每况愈下。
他们背负着沉重的债务,看着自己的土地被曾家占据,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变成曾家的佃户。
太阳炙热如火,大地被晒得裂开了深深的缝隙。
小二站在田野上,看着那些被晒得无精打采的禾稻,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的父亲,一个曾经骄傲的农夫,现在也变得沉默而沮丧。
他们知道,即将到来的秋天,无论收获如何,都难以偿还曾家的债务。
罗小二和父亲站在那片裂纹斑驳的田野上,凝望着眼前那些被炎炎烈日晒得无精打采的禾稻,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他们的生活就如同这片被晒得干涸的土地一般,裂痕纵横,生机枯竭。
他们面临着无法偿还的债务和无法解决的困境,仿佛已经没有任何出路。
罗小二,这个看似憨厚朴实的农家小孩,他并没有名字。
他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家,家中光景惨淡,而他出生时,家中的债务刚好借了曾家一笔高利贷,他们的生活因此变得更加拮据。
因为无力支付请村中教书的夫子取名的费用,他的名字便随意取了个“罗小二”,简单而随意。
由于在家中,罗小二排行老四,上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他是次子。
因为在家中排行最小,所以被喊作“小二”,时间一长,这也就成了他的名字,反正他爹娘是没有要为他花费珍贵的粮食请夫子赐字的打算。
至于村子里其他的孩童会不会因为他的名字嘲笑他,这一点其实完全不用担心。
村子里除了曾家的那几个少爷小姐名字好听外,其余孩子的名字都不咋地,比如二狗子、三蛋子、虎子等等。
所以,罗小二的名字并不是最难听的。
尽管如此,每当有人喊他“小二”,他都会不自觉地低下头去,仿佛犯了什么错一般。
在忙碌的一天结束后,罗小二回到了他那破旧的家中。
晚饭是一碗稀到可以数清锅底有几颗米粒的米汤,配上一些野菜,这勉强能够填饱他的肚子。
喝完野菜米汤后,罗小二甚至不舍得将碗放下。
他舔干净碗上的每一滴米汤,才依依不舍地把它放下。
然后他躺在床上,愣愣地盯着破旧的屋顶。
屋顶上结着几道蛛网,几只拳头大小的蜘蛛趴在蛛网上,等待着猎物送上门。
罗小二的眼中饥饿得昏,他看到那只大蜘蛛,口水居然在不断流淌,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
“拿来烤着吃,一定很香吧?”罗小二咕咚咽下一大口口水,心中暗想。
少年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晚上的食物消化得特别快,罗小二饿得头昏眼花,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而睡在他旁边的三哥罗家柱,早已鼾声震天响,这使得罗小二更加难以入睡。
那堵被岁月侵蚀的泥土墙后,隐约可闻罗母细碎的低语,如同一曲古老的歌谣,时而还可听见罗母因生活琐事而出的牢骚。
罗父更多的时间则是沉默寡言,独自闷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这怎么行呢?我告诉你,绝对不行!”罗父的坚决态度在这片夜色中尤为明显,他的声音像是一把铁链,将所有可能的争论都牢牢地锁住。
然后他再次强调:“别再提了,明天我们还要去取水救田。都快点休息吧!”
于是,黑夜再次回归到平静的寂静之中。
屋外,虫鸣声如同一温柔的摇篮曲,其中还夹杂着一两声蝙蝠的尖锐叫声,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神秘的韵味。
而在屋内,三哥那如雷贯耳的呼噜声,如同海浪一般在这片寂静中回荡,似乎要将这小小的世界吞噬。
在漫漫长夜中,罗小二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一双眼睛干涩涩,难以入眠。
他用力闭上双眼,试图将脑海中的思绪全部驱散,然而思绪却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时不时会冒出头来。
他告诫自己,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家里的水田已经干得不成样子,全家人都指望着这一亩三分地的收成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