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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拜师（第1页）

翌日，女主人送孩子上学，八点多，已经走了一会。学文看了表哥一眼，九天犹豫片刻，顺着围墙边，轻轻将篮球扔进院子里。听了一会，没有动静。两人飞奔下楼，跑到邻家的大门前，堂而皇之的敲门。

一点脚步声没听见，门开了个小缝，露出一张脸，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有事吗？”

“你好，叔，球掉进你们院子，想进去捡。顺便拜访一下。我家跟你们一墙之隔，乡里乡亲的，早就该来问声好，失礼了。”项学文嘴很甜，说的很客气，同时又用话拿捏对方。

“我知道，邻家的老大，刚回来不久吧？”中年男人脸色和缓了一些，侧过身子，让他们进来。

他对他们并不陌生，学文窃喜，捡了球，说：“既然来了，我想向大爷问安，可以吗？”

“父亲很多年没见外人。心意我们领了，请回吧。”

“叔，说句不该说的话，一个里弄拄着，没必要神神鬼鬼。街坊都在议论，说什么的都有。我看叔眉宇间透着英雄气概，不会是见不得光的人。我们来就是想拉近邻里间的距离。”

小家伙的嘴挺能说，一本正经的样子，男子楞了一下，苦笑道：“好吧，我领你们去见父亲。”

“我来了，什么事啊？”往里面几步，老头子出现在堂屋门口。“隔壁的俩小子，为民除害，昨天可是威风八面。”

老头子慈眉善目，皮肤白净，光光的脸上一点胡须也没有。学文见他态度和蔼，应该比中年男子好说话，机不可失，弯腰鞠躬道：“大爷武功盖世，我们想拜你为师。”

“天天躲在窗子后面偷看，你们晚上不睡觉啊？”老头子呵呵笑着。“武功盖世不敢当，江湖上高手多的是，老夫只能算是中等角色，教不了徒弟。”

九天性子急，上前一步说：“大爷，我们不是坏人，不会做坏事，辱没师门。只是想学点本事，守土保家，惩恶扬善。收下我们把。”

老头子内心盘算着。俩小子有血性，敢向恶势力出手，他挺喜欢。刚才那小子说街坊议论纷纷。也是，住在这里十几年，整个弄堂里，没跟任何人有过一点哪怕浮面上的接触。在弥漫着烟火气的人群里，确实不正常，难怪人家说东道西。谣言满天飞，天知道会飞多远。时光飞逝，满清余孽并没有死绝，哪怕获悉一点点有关他们的消息，就大祸临头了。

“你们两个有些武功底子，一个是西洋拳空手道的打法。”他转向学文。“你的动作招式像是虎扑拳，跟谁学的？”

“大爷好眼力。这是皇宫内卫的武功。私塾先生教的。他当过禁军统领。”

中年男子问道：“他叫什么?”

“马双林。”

“我以为他死了。”中年男子走上台阶。“父亲，既然有渊源，请他们到里面坐。”

两个少年跟着他们进入堂屋，坐下。一旦面对面正儿八经的谈话，反而有些拘谨。学文把在乡下的哪一段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最后说先生此刻正在北方的军队里打仗，不知是生是死。

中年男子叹道：“双林不该出去趟浑水。他太想出人头地。人家请他去，我看另有他意。”

“叔，你跟先生很熟吗？”

老头子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两张略带稚气的脸：“年轻人，我不拿你们当外人。武功可以教你们，不以师徒的名份，这是为你们好。我有一个要求，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不要打听。你们只要知道一点，我们低调做人，不是怪癖或是傲慢，有坏人追杀，不想殃及池鱼。”

九天站起来说：“不，教了我们武功，就是我们师傅。坏人来了，我们同仇敌忾，一起对付。”

中年男子泡了几杯茶，一人面前放了一杯。坐下说：“坏人不是一个两个，是一股势力，很强大。十几年了，他们找不到我们的音讯，可能已经放弃了。最近在外面，遇到几个过去的熟人。我们担心，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我们不惧生死，孩子是短板。你们和我们过于亲密，会又多一层顾忌。”

老头子指着中年男子说：“他叫洪立，跟马双林一样，都是禁军统领。两人关系很好，亲如兄弟。他的虎扑拳在禁军中屈一指。我和他媳妇那玉是宫里的人，练的是皇家的秘笈梨花功。现在说这些，恍如隔世啊。这些是你们该知道的，不要外传。”

学文和九天连连点头：“我们不会说。”

“为了安全，你们洪叔前些日子跟清虚观的云鹤道长联系上了。他过些日子会来。他武功比我们高的多。我想请他收你们为徒。看缘分吧。”老头子咪了口茶。“和善堂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云鹤道长救过郑佑铭堂主的命。洪叔昨晚打着道长的旗号去找了他，送了点见面礼。他答应先放一放，道长来了再说。”

九天问道：“他们是黑社会，手下怎么那么差？”

洪立说：“他手下有几个高手，要不怎么管得了半个城市的街面？”

老头子说：“我们正商量着，打算跟邻居们多多沟通，建立比较正常的关系。免得议论传出去，让人产生联想。”

说话间，那玉回来，荤荤素素买了不少菜。见屋里有客，气氛挺融洽，有些吃惊。学文和九天赶紧下位，鞠躬问好。那玉笑道：“我们家很少有客人来。你们两个既是稀客也是贵客，不要客气。”

“阿姨真漂亮，整个弄堂里，没人比得上你。”九天突然说，把那玉弄了个大红脸。

“九天，有些话能想不能说，太冒失了。”学文赶紧接过话题。“阿姨不要见怪，他从小在英国长大，不大懂国内的礼数，经常闹笑话。”

“能想不能说，不对吧？怎么想就怎么说，哦，可能会得罪人。阿姨，你生气了？”九天小心翼翼地问。

“没关系，这种话听着挺舒服。”那玉恢复了正常，转向洪立，笑着说。“没听你说过。”

老头子哈哈大笑：“弄堂里最漂亮？小子，你说小了，应该说全南京。”

洪立看着媳妇去厨房弄饭，虽然不大习惯外人当面夸他老婆，但突如其来的畅快弥漫在整个屋里，好像从未有过。他问九天：“你的功夫在英国学的？”

“在伦敦的武馆。好几个师傅，教基本功的，教动作的，我只学了点皮毛。”

拉了一会家常，确定了练武的时间，怕母亲责怪，两人没敢留下吃午饭，兴高采烈回到家。本来以为要费大力气软磨硬泡，不想出人意料的心想事成，而且连和善堂的麻烦都解决了。老头子一家并不似他们外表冷若冰霜，非常平易近人。也不可能是坏人。

高兴之余，两人互相吹捧起来。九天说：“你口才挥的不错，一环扣一环，一点不乱。”

“你也不差。险中求胜，把老头子都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