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鸳留在了凌
梧身边,仗着凌梧看不到自己,放肆大胆地轻抚他的脸庞,抚平他凌乱的发和衣袖的褶皱,夜间在他枕边安歇。
她以无人觉察的方式,陪伴凌梧三十二年。
这期间发生很多事情。
凌梧因为这些事情深陷痛苦之中,越鸳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给他一个正大光明的拥抱都不能。
终于,明兴帝暴毙而亡。
越鸳隐隐有种预感,她要离开了。
离开的这天,山里狂风大作,竹林飒飒作响。
凌梧下山去了。
越鸳无法下山。
她的身影一寸寸消散,唯有桌案上的湿痕证明她曾经来过。
再睁眼,越鸳被“她”的母亲送到拍花子手里。
陌生面孔的男孩子走进房间。
越鸳靠在他肩头,轻声呢喃:“阿梧。”
6。
越含玉抬头望月,肩上蓦地一沉。
回首看去,韩榆在她身后长身玉立,修长的手指将外袍披到她肩头。
“怎么不睡?”韩榆问。
越含玉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做了个梦。”
韩榆替她拢了拢外袍,月光洒在他眉眼,温柔似春水:“噩梦?”
“不是。”越含玉轻轻摇头,“是一场美梦。”
只是过程艰辛酸楚了些。
两人站在檐下,就这样静静赏月。
良久,越含玉尾音很轻:“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没有重逢。。。。。。”
“没有如果。”韩榆敛眸,温和且坚定,“事实就是,我们重逢,我们相爱。”
7。
新帝登基,大臣们最关心的
事情除了朝政,位列第二的大抵便是皇嗣问题了。
越京谁人不知女帝独爱貌美女子,私底下纷纷猜测她有磨镜之好,否则也不会年近三十还未嫁人生子。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她是公主,即便没有子嗣也能一世富贵无忧,可现在不行。
对一国之君而言,开枝散叶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有了皇嗣,才不至于皇位后继无人。
早朝上,有大臣提及此事。
越含玉略过不谈,但不妨碍朝中许多人动了心思。
陛下再怎么运筹帷幄,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女子的事实。
她是女子,又要兼顾朝政,注定此生不会有太多的子嗣。
未来皇子体内流着一半生父的血,将来若有机会荣登大宝,必然会提携生父的家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并非空穴来风。
是人都有野心,谁都想大权在握。
于是接下来一个月,以胡大学士为首的大臣们每次早朝必会提起选秀一事。
不仅早朝,他们还在奏折中用大段篇幅劝说越含玉尽快选秀。
“简直无孔不入。”越含玉丢下手里让她烦透了的奏折,冷眼冷面,“胡茂才两个儿子都是草包,他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
韩榆单手托腮,给她倒了杯凉茶:“喝口水消消气,你我都知道他只是在做无用功。”
说曹操曹操到。
越含玉喝一口茶,明珠进来通传:“陛下,胡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