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顧以青平時這樣也習慣了,絲毫沒有感到不自在,他就這麼一個人端坐在原地,終於等到了直播開始。
老教授念完了開場白,台下的學生們全神貫注地聽他講起了故事,就連剛才最緊張害怕的同學也漸漸沉浸到了故事之中。
「上次,咱們講到了燕小侯爺被接進宮,由鎮國公主的乾媽,也就是何皇后撫養長大。」
「燕小侯爺啊,從小就是在長輩的寵愛下長大,因為他剛出生的時候身體不太好,何皇后就一直不准他出門兒,直到四五歲了才被允許踏出皇后的寢宮。」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童年玩伴兒,一個在他短暫的一生中,占據了他絕大多數時間的人,出場了。」
「同學們,來來來,你們告訴我,這個人是誰啊?」
老教授說起這段話的時候還眯了眯眼睛,台下的學生們也笑了起來,紛紛張口回答了這個問題,有說是平德帝的,也有直接喊出顧玄這個名字的。
顧以青雙唇緊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是對眼前這個場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真的能夠做到波瀾不驚了。
平德帝顧玄跟他這個生活在現代社會的男高中生顧以青有什麼關係!
而就在老教授開始現場互動環節的時候,攝像機掃視全場,將學生們的表現全都拍了進去,也掃過了顧以青的臉。
坐在平板兒前的燕晗,看到了顧以青坐得板板正正,一本正經地聽其他小同學喊他上輩子的大名,臉上還維持著一貫的嚴肅表情。
許是能猜到顧以青會有什麼心理活動,燕晗沒忍住笑出了聲。
姨姥姥也看到了顧以青出現在鏡頭中,剛想提醒燕晗來看,就發現她們家小孩兒已經笑得前仰後合了,老人家還挺納悶兒:「怎麼了這是?」
「沒沒沒。」燕晗吸了吸鼻子,依舊笑得合不攏嘴,「就是感覺他還挺適合這個節目的。」
直播間內,得到答案的老教授又開始講了起來。
「這個燕小侯爺,和當時還是四皇子的顧玄啊,那可是一塊兒長大,從平德帝留存下來的書信上來看,兩人感情甚篤。」
「就平德帝那些信里提到的,他們有很多美好的共同回憶,也是這些回憶,支撐著平德帝度過了一個個沒有燕小侯爺的夜晚。」
平板兒前的燕晗笑著笑著,忽然就不笑了。
聽現在的人講他以前的事兒,燕晗其實沒什麼感覺。但是聽別人講起自己不在時的顧以青,他心裡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然而,坐在演播廳里的顧以青卻對這段經歷表現得平靜得多,聽人家教授講起這些時,他嚴肅正經的那張臉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後來,燕小侯爺被鎮國公主帶去了北疆,帶上了戰場。而這個時候,四皇子呢,還留在都城裡。」
「從後來的史料記載,和最近挖掘出來的簡書來看,顧玄是一個沒什麼朋友的人,跟其他兄弟也相處不來。」
「跟他關係最好的一母同胞的長兄這個時候成婚了,有了自己的王府,小妹妹年紀又小,也不愛跟他玩兒。」
「在只剩他一個人在宮裡,他也很是寂寞啊。」
顧以青看老教授講得聲情並茂,不自覺也想起了當年的燕小侯爺剛走的時候。
其實那時候還好,他知道燕晗早晚還會回家來,他不難過,只是像老教授說的一樣,有些寂寞而已。
「寂寞的時候呢,顧玄就天天盼望著燕晗什麼時候能夠回來。但是咱們都知道啊,小侯爺這一走啊,就再也沒能回來。」
「他這一走,就成了顧玄心裡永不磨滅的白月光。」
「後來啊,顧玄就養成了給燕晗寫信的習慣,他一封封信寄出去,也知道路途遙遠,從未盼望每一封信都可以送到他牽掛的那個人手上。」
「要我評價他對燕小將軍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呢?」
「我只能說……咳,懂的都懂哈,這裡咱們就不多做贅述了。」
老教授笑了笑,台下的學生們也被逗得笑了起來,只有顧以青還在勉強維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一下子就吸引了老教授的注意。
「顧玄這個信啊,一寫就是好多年,哪怕是在燕雲將軍身死以後,他還堅持著給對方寫信,卻也一封都沒有寄出去,而是全都帶進了墳墓。」
「來,這位同學。」老教授用手掌指了指顧以青,「對就是坐在最後排的這位最高最帥的同學。」
顧以青應聲站起,忽然升起了一種很詭異的預感。
但他還在心中一遍遍強調,沒事兒,沒事兒的,社死都社死了,現在已經沒什麼能讓他破防的了。
難道還想讓他現場剖析一下當時的自己是怎麼想的然後在全國觀眾面前說出來嗎?
應該不會吧?
應該……
不會吧……
老教授笑呵呵道:「同學我早就注意你了,你聽得可認真了,不得起來回答一下問題啊?」
顧以青:「……」
「來來,這位同學,你來告訴我。」慈眉善目的老教授向這位十分認真聽他講課的同學提問道——
「你覺得,平德帝在給燕侯寫這封註定寄不到的情書時,是怎樣一種心情呢?」
顧·平德帝·以青:「……」
顧以青:&*%#*&……
第o45章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