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子再好一好的,他們還可以送孩子們去讀書。
讀書多好啊,讀書的人可以考功名,可以走出這偏僻的小城,可以去做更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即使現在的日子很艱難,大家也還是很有盼頭。
當年,守城門的士兵說這番話的時候,燕晗就在他身邊聽著,看著他們的眼睛被篝火照亮,裡面似是也有著光。
一千多年的光陰過去,燕晗替說出這番話的大家看到了這樣的時代。
真的人人都能有書讀了,也可以去更寬廣的地方,追尋更遙遠的理想。
燕晗深吸了一口氣,放輕了聲音:「要是他能看到你選擇自己的理想,不用像他們一樣在邊疆苦守,應該會開心到夢裡都能笑出聲兒吧。」
「我倒是不怕駐守邊疆的苦。」白琥笑了笑,「我只是現在更想和我爸那樣,當個警察。」
「你爸是警察?」燕晗一愣,「不是說這片兒都是他照著的嗎?」
燕晗剛轉來時,花龍是這麼告訴他的。
「對啊。」白琥點點頭,「他是這片兒的片兒警啊。」
燕晗:「……」
好像……也沒毛病。
白琥嘆了口氣:「我乾爹的衣缽,和我親爹的警號,總得有一個交接到我手上吧?看來,現在我只能辜負我乾爹了。」
警號獨一無二,但是,當一位人民警察殉職,其子女如果有意願加入公安隊伍,那麼這個警號就會被交接到其子女手中。
燕晗好像明白了他們班小班長為何會對將軍廟如此痴迷。
她不是把感情寄托在了虛無縹緲的神靈身上,她透過香火氤氳後的石像,看到了一位同樣為守衛這座城而倒下的英魂。
燕晗心裡有些感觸,不知怎麼就開了口:「其實我以前也想過……」
話說到一半兒,他突然停下,隔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下文,聽眾覺得很是疑惑。
白琥轉過頭看著燕晗,剛想追問,幸而救助站的志願者們在這時候過來了。
*
邵冬冬他奶奶是街道的工作人員,每到周末,祖孫倆都會一塊兒出門,吃過早飯再一併步行去將軍廟裡。
他今天一來,就瞧見昨天才見過的小同學向自己撲了過來,噓寒問暖,很是殷勤。
還不知人心險惡的邵冬冬受寵若驚,但隱約察覺燕晗的來意並不簡單,他還是在對方再真誠不過的眼神中開口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你先坐下。」把小胖同學按在凳子上坐好,燕晗自己也隨便拿了個板凳坐下,「我來跟你商量一下吞雪的事情。」
邵冬冬滿頭問號,心說這位同學昨晚才把貓抱回去,不至於今天就出了問題吧?
而且看燕晗昨天晚上把貓貓抱走時難掩的開心,再結合這些日子以來對他的觀察,邵冬冬也不覺得燕晗在這種關乎一條小生命的事情上會是三分鐘熱度的人。
「是這樣的。」燕晗真誠道,「單親家庭的貓太孤單了,我覺得我們家吞雪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