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霄:“是。”
大皇子也搁了茶盏,声音难得奇怪了几分:“当年姜氏满门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若非是大姓,只怕都要从汴京除名。”
他似笑非笑:“晏霄,你若是喜欢那女使,收个妾也就罢了,可别走错了路。”
纪晏霄唇边扬起一抹笑容,竟有些诡异和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殿下也相信流言蜚语?”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大皇子顿了顿:“不过美人是谁的人那可就不好说了,眼下户部如履薄冰,晏霄,你可不要辜负本皇子的期望,别忘了是谁提携你进了朝堂。”
纪晏霄温柔抬眸。
他道:“殿下提携之恩怎敢忘。”
“如此最好。”
“是。”
大皇子顿了半晌,忽略那抹莫名其妙出现的心悸感觉,只瞧着纪晏霄和从前没什么不同,还是说什么就做什么,他道:“早些回吧,近日不要来得太勤了。”
纪晏霄弯起眼眸,轻车熟路起身行礼:“既如此,吏部还有要事我就先回了,浮云山的马场殿下可随时前往验收,马场的账单我自也会交给殿下。”
大皇子也起身:“行,这些事你处理就好,银钱不够派人来取。”
他转头笑道:“殿下大气。”
大皇子遣了人将纪晏霄送出府邸,眼见着门口马车自远处而来。
风急雨骤,有些模糊眼前人的视线。
白衣乌发青年含笑执伞行入雨中,似雨中仙,似云中雾,皎皎君子,温其如玉。
人方才离去,大皇子蹙眉唤了人:“将纪晏霄盯紧了。”
新升上来的心腹不理解:“殿下,这质子这些时日为殿下办事从未出过差错,瞧着也没有别的心思,盯他做什么?”
大皇子瞧着马车的背影面色不佳:“只管盯着便是,此人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若是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不过眼下这条命还要留着。”
“安乐殿那女使也盯紧了。”
“是。”
又下了半日的雨,过了午后总算见着了几分艳阳。
永芳侧殿中,奢靡成景。
三皇子纪烨尧昨夜荒唐了半夜,眼下怀中还搂着女人睡得正香,因着体重过盛,鼾声如雷,着实不是个什么好模样,像是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来。
殿中的小太监也只能小心翼翼唤醒人:“殿下,三殿下,娘娘在主殿等您,说是您再不起就喊人过来了。”
三皇子被扰得烦不胜烦,又想到母妃是当真能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便也只能不情不愿起身,又拍了拍怀中的女人:“出去吧。”
女子绯红衣着单薄,乖乖巧巧应了声出去,还故作勾引扯了扯他的腰带,媚眼如丝,这才依依不舍离了殿。
三皇子狠狠亲了一口差点又想搂着人做些什么,可想想还是丧气算了。
不一会儿他没什么精神来了主殿给安嫔请安。
安嫔脸色极为不好,桌案上的茶水也凉了,想是等了一会儿。
安嫔语气很差,大抵是真来了火:“尧儿,这是宫里不比别处,你昨夜之事太过火了。”
三皇子没放在心上,因着困倦只是敷衍应了一声。
母妃背后站的是廷尉府,他虽是不懂朝政,但知道父皇有时候都要听外祖父的意见。他有什么好怕的,再纨绔也无妨。
不过是招了个女人,他总比那些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好得多。
他玩女人,流连乐坊,也没碍着旁人什么事。
也就是母妃成日提心吊胆这个那个。
三皇子吃着桌案上准备的早膳,又咬了一大口肉包,满嘴油迹,一旁宫婢赶忙拿了帕子擦去。
他实在讨厌母妃的唠叨。
背靠着外祖父的实权,又得了父皇的宠爱,宫里金银珠宝满目琳琅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小小嫔位。
每年宫中的赏赐,有稀罕物件儿除了外祖父送进宫的,父皇就不用说了,先分了太后的寿康宫,再是皇后的崇明宫,跟着就是华贵妃宫中,余下都是人家挑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