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一片玫瑰般的光,写字楼落地窗外客机轰鸣掠过天穹,奔赴虹桥或是浦东机场,那些飞机将带来归家或是暂时停驻的人们。
许星洲看了他们一会儿,又想起秦渡欠自己的东西。
师兄应该都忘了吧。
就算记得,也会觉得只是小题大做。
许星洲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玫瑰色黯淡下去,又小声安慰自己,秦渡的生日惊喜说不定在别处
接着,许星洲突然现,秦渡桌上白纸黑字的a4纸堆里,似乎夹着一本薄薄的、色彩缤纷的东西。
许星洲一愣,在逐渐暗淡的光线中,将那本书拿了出来。
那是一本色彩缤纷的童话书七色花。
许星洲迷惑地一翻,现真的是她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叫珍妮的女孩得到有魔力的七色花朵,去了南极又回家,最后治好了残疾男孩的双腿。
他上班摸鱼就看这个许星洲挠了挠头,有点好奇秦渡平时的精神世界,就把他的办公桌粗略扫了一遍
这一扫就不得了了,许星洲在他书架上找到了灰姑娘、魔奇缘甚至还有美女与野兽童话书,这些女孩子人手一套必备的童话故事居然在秦渡桌上,许星洲那一瞬间都有点怀疑人生。
他看这个干嘛
不过秦渡确实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说不定他就是想看而已。
许星洲满头雾水,又把这堆莫名其妙的童话绘本原路塞了回去,接着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保安大叔探头进来道“小姑娘,找到没有没找到就走吧。”
许星洲委屈地回答“没找到。他先下班溜了。”
保安大叔一摊手“没找到那就走吧带你下去。”
许星洲查了一下回家的路线。
上海的出租真的很贵,起步价就十四,一公里两块四,等候还要按分钟算,大学生最好别满脑子歪门邪道坐出租,还是学会运用好校门口的公共交通才是正经。许星洲虽然和秦渡说等会自己打车回家,但是一出门估算了一下距离,还是公交合算多了。
保安大叔送她出了门,许星洲笑着和大叔挥了挥手,跑到了公交车站。
她抱着自己的包上了公交。
下班高峰期没过,公交还有点挤,许星洲给放学的穿校服小朋友让了个座,拽着吊环,掏出手机,才看见秦渡的一长串微信。
秦渡上车没有
过了一会儿,秦渡又来一条信号不好
过了没几分钟,秦渡又来了个问号。
简直咄咄逼人,一看就是号施令惯了的混蛋。
许星洲叹了口气,回复他“上车了,七点半之前能到家。”
秦渡应该是守在手机边上,这次立刻回了个语音。
许星洲连上耳机,点开一听,秦渡的背景音相当嘈杂,仿佛还有不少人说外语。他模模糊糊地说“到家和师兄说一声,刚刚差点担心死了。今晚师兄估计回家也得一点之后,这里还在忙”
然后,语音戛然而止。
许星洲“”
今天,师兄也是一点回家呀。
许星洲难受地将脑袋抵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夕阳从树缝里闪过,金黄又冷酷地映着她的耳尖。
许星洲听着旁边的阿姨交谈孩子的教育,她们用上海话聊着辅导班,有人在给妻子打电话,有人在谈生意。
许星洲将包往前拽了拽,搂在了身前。
她一向是不过生日的。她的奶奶历来觉得生日没什么好过的,平时也就是煮个长寿面而已。许星洲有过并不幸福的童年,只在十岁的生日收到了奶奶的蛋糕和礼物。她的青少年时期也过得坎坷颠沛,从奶奶走后,连唯一的长寿面都没了。
从十四岁到十九岁都是在家里过的,她的生日就在尴尬的暑假的正中间,她收完礼物和同学们的祝福,可是连家都不愿意回。
明明,生日应该是被全世界祝福的。
那不只是生她的人受难的日子,那对许星洲来说,就是唯一。
她在二十年前的、七月的那天来到了自己如此热爱的世上,尽管磨难重重,却不曾辜负过半分自己的人生。
师兄应该不会忘记的吧,许星洲在公交车的报站声中想。毕竟人一辈子也只有一次二十岁而已。
那是真正的成人礼。
那是和十九岁的分界线,开启着许星洲和社会接触的二十岁。
标志着,许星洲不再是少年的年纪。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