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壞了?
邊隨安欲哭無淚,他丟掉手機,想給自己找點藥吃,可翻箱倒櫃刨了半天,退燒藥竟然是過期的。
他渾身酸痛,再沒有多餘的力氣,只能把過期的藥塞了幾粒進來,又灌了半瓶涼水。
他手腳並用爬回床上,不知是睡還是暈過去了。
景洪回來的時候嚇了一跳,一串水淋淋的腳印從窗戶外翻進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宿舍進小偷了。
這宿舍里最貴的東西就是那兩床被子,要是真有小偷進來,都得丟幾十塊錢讓它們拿著買菜吃。
宿舍地板上滿是水漬,泥濘的腳印一個接著一個,一路延伸到床邊。
景洪小心翼翼靠近床鋪,邊隨安趴在床上,身上衣服還是濕的,黏在腦後的頭髮也都沒幹。
景洪將人翻了過來,摸了摸邊隨安的腦袋,額頭燙的都能煎雞蛋了。
「大哥、大哥,」景洪來回搖晃,想將人晃清醒些,「大哥,怎麼回事,你在外面淋雨了?當時外面雨這麼大,怎麼沒去商場躲雨啊?你吃藥了嗎?難受的話,我給你叫救護車啊?」
邊隨安被晃的頭疼,胃裡直反酸水,被景洪搖晃幾下,他撐起身來,眼睛睜開一線。
「沒事,」他沒力氣說話,小聲道,「受涼發燒而已,休息幾天就好。你帶飯了嗎?我胃裡好酸,想吃點東西。」
景洪確實打飯回來了,但都是又干又硬的,沒有稀爛的小米粥:「大哥,這些你不能吃吧,我去給你打點粥來。」
「不用,幫我倒點水就行,」邊隨安靠在床頭,撕了塊饅頭下來,放在唇間咀嚼,「在院長那邊怎麼樣,有什麼異常嗎?」
第六十五章中秋佳節
其實邊隨安壓根吃不下去,硬是將饅頭掰成小塊,一小粒一小粒的噎進去,喉結滾動一會,逼自己咽下食物。
景洪看他那副模樣,自己都齜牙咧嘴,跟著難受起來:「大哥,實在吃不下的話,就別勉強自己了。我給你打兩份粥上來喝吧。」
「不要,」邊隨安道,「胃裡反酸,喝粥反酸的更厲害。」
景洪坐在他身邊,揉弄亂成一團的腦袋:「我也是哎大哥,最近頭疼的厲害,每天早上醒來和晚上睡前都會疼起來,晚上還總做噩夢。咱們這段時間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休息幾天,再接著查吧。」
「坐過來,」邊隨安放下饅頭,招手叫景洪過來,「看看腦袋。」
景洪低下頭去,這腦袋上還真是東一塊西一塊,被他自己揪的亂七八糟。
「頭疼的話也不要亂揪頭髮,」邊隨安道,「禿了怎麼辦?告訴你哦,以後等年齡大了,想植髮都困難。」
景洪乖乖低著腦袋,任由對方揉弄:「大哥,院長那邊還是那樣,正常的上班下班,後來他和他老婆也沒再吵架,小女孩在學校也沒有再受欺負,一切都很正常的樣子。你那邊呢,老院長那邊有情況嗎?」
邊隨安張口預言,猶豫了一下:「。。。。。。」
景洪敏銳察覺到了:「大哥,怎麼了,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們都一起查到現在了,不會要把我撇開吧?」
「不會,」邊隨安道,「為什麼把你撇開?不要胡思亂想。」
「那你怎麼不說,」景洪道,「發現什麼了?告訴我嘛。」
邊隨安確實在猶豫。
景洪只想找他的姐姐,可現在老院長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危險性也越來越大,單純只為了這個目標的話,這條線對景洪而言就可以停止了,沒必要繼續下去,把自己拉進更深的漩渦。
已經查到現在這種程度,如果繼續下去更危險的話,那將景洪拉入更危險的境地,對景洪來說公平嗎?
可如果就此停止。。。。。。
「大哥,你說過的,我們是朋友,是好兄弟,」景洪拍拍胸膛,「電視上都說了,好兄弟之間兩肋插刀,義薄雲天,你不會忘記了吧?」
「都什麼年代了,還兩肋插刀,」邊隨安苦笑,「是這樣的。景洪,現在查到的這些東西,可能和你姐姐沒有關係,你還要繼續嗎?」
景洪撓了撓頭,罕見的卡殼了:「咳,大哥,我這邊。。。。。。也就這樣吧。你那邊呢,你想繼續嗎?感覺聽你的意思,後面會很危險啊。」
邊隨安點頭:「我會繼續下去。都到現在了,沒有停止的道理。」
「那不就行了,」景洪道,「不為別的,就為了大哥你,也得繼續下去啊。既然後面會很危險,哪能讓你一個人危險?我得陪你才行。」
身上被溫度蟄的忽冷忽熱,可心裡卻是暖的。
朋友、家人,世人認為這些唾手可得,可對邊隨安而言,這些詞彙難得有現在這樣具象化的體現。
「謝謝你,景洪」,邊隨安探出手來,揉揉景洪腦袋,「真心的。。。。。。謝謝你。」
「大哥,你像哄小狗一樣,我都不知道該說『不用謝』,還是『汪汪汪』了」,景洪道,「好了,不說這個,大哥你冷不冷?我把我被子給你蓋。」
沒等邊隨安拒絕,景洪已經爬到了他自己的鋪上,將被子拖拽過來,給邊隨安蓋上了:「大哥,感覺怎麼樣,這下有沒有暖和點?」
厚重的被褥將自己包裹起來,似乎還真的溫暖許多:「好多了,謝謝你。」
什麼叫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邊隨安這次是切實體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