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某处深山。
贵州多山,连山成片,山上多密林,郁郁葱葱仿若与天比肩,在大山之中有一村落,村里人靠山吃山,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
早些年山上没有路,村里人出山极难,翻山越岭要好些天,信息闭塞,也是因为进山不易,村里人曾躲过许多战乱。
近些年,经济展快了,村子里通了水电,也修了路,渐渐接通了外界的信息,了解了外界的繁华,村里的年轻人都按耐不住,跑去了城里打工赚钱,只留下老人孩子守在这里。
小孩子们活泼,上山下河,摸鱼上树,像极了小猴子,老人们精力渐渐跟不上,却也不忍心叫年轻人回来。
回来了,就再也出不去这山了。
好在村里建了学校,隔几年就来几个支教老师,也就这些年轻的老师能管得住这些皮孩子,刮风下雨,将一个个小孩提溜回教室。
老人们年纪大了,做不成重活,孩子们去上学的时候,就种一些玉米、花生,辣椒等等作物,平日里在各自院子翻腾晾晒,累了就坐在门沿上,望着外面呆。
等着孩子放学,也盼着孩子回来。
但年轻人们只是不定期的寄些钱到家里。
有时候也会寄信,可是村里的老人大都不识字,只能让娃娃们磕磕巴巴的念出来,一个句子里,三五个字靠猜。
当然也有有学问的,村口的李老头年轻的时候翻山越岭念过几年书,也考过大学,可惜没赶上好时候,大学没上成,又回了这深山。
山里不比城里,识字的人受尊敬的多,所以李老头在村里很有威望,邻里邻居见了都客客气气。李老头也是个和善的人,哪家孩子小不识字,他都跑过去帮着念念家书,念完还夸娃娃孝顺,没忘了家里,等小娃长大也得跟着大娃学个出息。
往往这时候,收到家书的人家就特别高兴,拉着李老头请他喝家里酿的米酒,李老头从不推辞,每次都念叨着有喜事喝喜酒,陪着主人家喝的醉醺醺。
喝的差不多了,李老头长挂在口头上的话就是:“娃们要读书,读好了出去闯闯。”
那是他的遗憾。
乡里人听着李老头的话,认同的直点头。
但是没有任何人喝过李老头的酒。
他的儿子死了。
那年矿山塌方,下洞的连同他儿子一起一十八个人,没一个出来,还是同村一起干活的年轻人传回来的信。
信里有李老头儿子的死因以及矿老板赔偿的两万块钱,老伴承受不住,没挺过那年冬天。
好在,李老头的儿子还留了个闺女。
孙女叫李安宁,儿子死后,李老头改的名字。
不求富贵,只求安宁。
小安宁长的极好,就是脑袋不太灵光,七八岁了,从不吵闹,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呆,有时候在门沿上陪着李老头,这时候李老头就会轻轻揉着孙女的小脑袋,讲他年轻时候的事情。有时候李安宁坐在村口,也不走远,安静的望着外面,就像是在等什么人回来,这时候李老头远远的看着,不愿拉她回家。
村里人对李安宁极好,外面寄来了好吃的都会给她拿来一些,这时候李安宁也没反应,等李老头拿来递到她手里才会接过。
这一天,李安宁和往常一样呆呆的站在村口,安静的不像话。
烟雨朦胧,星星撒撒,空气中飘荡着雨水浸湿泥土的芬芳。
李安宁定定的看着村外,今天村口来了个奇怪的人,穿着长长的衣服,手上拿着个长长的棍子,走到哪里都有好多闪电劈下来。
那个奇怪的人也看到了李安宁,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但是没有说什么,就朝着山上走了。
过了小半晌午,那个奇怪的人又回来了,打量了李安宁好久。
来人正是安定完水患的老天师,将水元素暴乱平定之后,匆匆赶来这个小山村。
此刻,老天师怀抱着李安宁眼里的棍子,那是已经收到剑鞘的法剑,温和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李安宁只是静静的看着老天师,没有什么反应。
老天师有些讶异,袖袍之中手指捏算,顿时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