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星,我心乱了。”
最后的最后,男人低沉的寥寥数字好像是一记重锤打在了夏恩星的心口,她下意识摇着头,陆沧夜的眸光却那样深得令人觉得恐怖。
他那样强壮漂亮,高高在上得像个上帝,拿捏着旁人的死活。而现在不一样了,陆沧夜如同被拉下了神坛,那些自负与傲慢统统不见,沉沦成为了凶狠的兽欲与野心,他和夏恩星之间的纠缠,更像是一场绞杀。
谁赢谁输,都一样血肉模糊。
夏恩星感觉自己呼吸紊乱了,因为她从回国以后,见到的都是冷漠又残忍的陆沧夜,从没见过这样的陆沧夜,她摇着头说了一句,“陆沧夜你就是贱的,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让我滚,离开你了又说我令你心乱……我没有空听你这些诉求!”
说完夏恩星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将头发都撩到了一边,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女人轻轻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抬眸再去看陆沧夜的时候,已经把眼里所有的情绪都收拾好了,她提起礼裙打算要走,擦身而过时被陆沧夜一把抓住手腕——
“离婚后别让我听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消息,一字一句都不行。”
这话好像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心惊肉跳的占有欲,夏恩星下意识大叫了一声,“陆沧夜你疯了吗!”
疯了,陆沧夜也觉得自己疯了。
他丢掉夏恩星以后,却上头了。
难道仇人的眼里……才出西施。
就在此时,又有一个人走到了花园里,趁着他们对峙的时候,从他们身后走来,随后抓住了夏恩星的另一只手。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传来,夏恩星下意识转身,看见一张深沉俊美的脸,女人要张嘴说话,那名字却仿佛裹了一团雾,想说又说不出来。
大脑深处传来细密的痛意,夏恩星蹙眉,“你……”
“陆少,大晚上在这里吹风,挺有闲情逸致。”
那人开口说话,“夏家人有事找恩星,我先把我妹妹领走了。”
陆沧夜看着他好一会,仿佛两头野兽对峙,最终他先松开了夏恩星,“夏行云,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三个小时前。”
夏行云熟练地回答,看起来和陆沧夜关系不错,“我待一天,明天就走。倒是柳儿一直在找你去哪了,陆少快去大厅吧,柳儿在等你。”
陆沧夜的眸中划过一丝恍然,然而这一次,听见夏如柳的名字,他居然破天荒没有丢下夏恩星转身就走,反而是夏行云却不由分说先将夏恩星拽走了,看着女人被带走的身影,陆沧夜微微眯起眼睛。
他的眼里,全是腥风血雨。
夏恩星被所谓的哥哥带走到了里面,一路上不少人和夏家大少打招呼,他常年呆在国外,不怎么回来,一回来就被好多千金名媛投以爱慕的眼神,夏恩星想,他应该和陆沧夜是一类人。
一直带着她到了某个可以单独谈话的小角落,夏行云才松开夏恩星的手,歪着头直接问了一句,“还记得我吗?”
看来他是听说了她回国以后的事情了?
夏恩星坦然摇头,“不记得了。”
“我是你哥哥夏行云,行云流水的行云。”
夏行云来这里也是为了透个气抽根烟,毕竟人多的地方不好抽烟。他说完这话,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黑色的烟身包装和普通的烟不同,夏恩星下意识说了一句,“卡比龙总裁。”
夏行云点烟的动作一顿,挑眉,而后接着把烟点燃,吸进去一口过肺以后将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间,夏恩星听见自己这个陌生的哥哥问了一句,“你认识?”
过去的夏恩星怎么会对烟的种类和品牌了如指掌?
“嗯,陆沧夜的办公桌上也见过。”夏恩星毫不避讳,想到那几个被陆沧夜摔得飞来飞去的烟灰缸,“同一款。”
“哦。”夏行云应了一声,“居然和他抽同一款。”难道他们眼光一样么。
夏恩星观察了夏行云许久,总觉得他这人深沉诡谲,和夏如柳完全不同,此时此刻她还有些防备,毕竟夏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不信一个夏家大少会对私生女如此宽容温柔。
察觉到了夏恩星身上的敌意,夏行云叼着烟嘶嘶地笑,“你跟五年前确实不一样了。”
夏恩星说,“你也可以当做我死了一次。”
“不错。”夏行云垂眸看她,“你忘了太多东西,现在记忆恢复多少了?”
夏恩星眸光里闪烁着怀疑的光泽,“打听我来的?”
“倒也不是。”夏行云说,“我妹妹夏如柳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奉劝你一句小心,现在你什么都没记起来,会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看来五年前有什么疯狂的真相被她察觉了,所以有人明里暗里不希望她还活着。
“你妹妹夏如柳和我有仇,为什么你会来劝告我?”夏恩星轻微地攥拢了手指,“我想,我一个私生女,还不够资格夏家大少亲自来找吧?”
夏行云咬着烟笑,“说实话,你是不是私生女,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夏恩星的表情一怔。
“你和夏如柳内斗,不管谁输谁赢,对夏家来说都是赢的。”
夏行云说话的时候麻木无情,“你们都留着一半夏家的血,那就看谁更棋高一着。留下更强的当夏家的血脉,不是更好吗?”
“把人当狗一样在进行挑选,不愧是你。”
夏恩星嘲讽地笑了,“我没那个心情跟夏如柳内斗,她喜欢陆沧夜,我给她就是了。”
夏行云微微意外,多看了夏恩星一眼,“你过去不会说这种话,现在是故意这样,以退为进在吸引陆沧夜的注意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