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還以為是什麼。」白馳滿不在乎,「不就是一座山,待吾回去,要多少有多少。」
南潯眼中的寒色慢慢恢復,甚至比方才更冷。
他對他沒報什麼期望的,可他到底還是讓他失望了。
南潯:「命令也好幫忙也罷,這事吾絕不會做,上界你自己回吧。人間挺好,吾想留下。」
白馳怒極:「不知好歹!總有一天,你會求吾帶你回去的!」
回去麼?回哪呢?
落子山已被削平,昔日好友皆已身隕,妖界已無他容身之地。
既無處可去,何來回去一說。
他心中悵然,不願在此處多待,化作輕煙消散無蹤,徒留白馳在原地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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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塵正用神識探查此方世界,試圖找到薄弱之處將其破解。察覺到逐漸凝實的薄霧,知道不必再苦等,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
「幫吾一個忙。」南潯開門見山。
容塵對他和白馳的過往略有耳聞,瞭然道:「幫你殺了他?」
「不。幫吾送送他。」
容塵不懂他這話何意,「殺」和「送」,目的不都一樣嗎?不過是換個說法罷了。但他沒有問,而是選擇尊重:「好。」
得到承諾,南潯正欲離去,容塵忙趕在霧氣消散前問他:「前輩可否告知此為何物,我等如何才能出去?」
「這是吾的本命靈器。」南潯道,隨即手一招,白霧將兩人環繞,「吾帶你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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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修將昏迷的小童甩到肩上,正欲再傳個定位,察覺到動靜抬頭看去,便見人來了。還未高興,待看清他身側之人,未放鬆的神經迅緊繃,瞬間戒備。
不同於容塵對異族的敵我關係模糊不在意,作為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土生土長的書中人物,從小在長老教誨門規約束下長大,以除魔衛道匡扶正義為己任的祝修,對異族的戒備完全是下意識。
南潯站在容塵身後,豎起的蛇瞳中倒映著對方握劍的手。他歪了歪頭,似乎在疑惑初次見面的人為何對他充滿敵意。視線自上而下將那人審視一番,卻在觸及對方懷中小孩時忽然頓住。蛇瞳微眯,同時手也向祝南伸去。
「孽畜,你做什麼!」
祝修大喝一聲,拔劍斬去。
「師弟!」
容塵召出清塵擋下凌天,道:「師弟,有話好好說,你先把劍收起來。」
「師兄!」祝修半步不讓,「他方才竟想對一個孩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