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哪里?”
“不许再摸我了。”
“你?是?怕我把你?的病摸出来吗?”苏解铃善解人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不摸你?那处。”
简言之额间青筋一跳:“哪处?”
“就是?……”
简言之陡然记起自己魂魄被困在云家密室时,感知到的身体奇怪反应,意识到什么,赶忙截断苏解铃的话:“你?的糖葫芦被我收进储物袋了。”
苏解铃开开心心去摸他?的储物袋。
简言之松口?气。
太要命了,千防万防,没防住他?收的这个小徒弟是?个呆根子,这话也是?能?乱说的。
“前面就是?天渊的入口?了,其间凶险万分,贺兰兄,你?虽得机缘修复丹田,功力只有从前的一二,不如我来打头阵。”简言之的声音遥遥传来。
简言之说的在理,贺兰珏不是?托大的人,点了点头:“有劳简兄。”
天渊的入口?氤氲着团灰白的浓雾,简言之对身后的苏解铃说了句“站稳”,便操纵着飞剑掠向?雾中。
贺兰珏的飞剑划出道弧光,相?隔不过一柄飞剑的距离,紧随其后。
浓雾遮天蔽日,气势汹汹,滚滚而来,如冰峰雪山般壮丽。简言之与苏解铃的身影被大雾吞噬,霎时便不见了踪影。
难怪所有人都说天渊凶险。
郑雪吟翻掌,召出相?思剑,擎着剑锋,眼观八方。
这雾是?一道迷障,比迷障更可怕的是?藏在迷障后面的危险。
“贺兰珏,小心。”郑雪吟叮嘱一声。
扑扑的振翅声响起,由远及近,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让人联想到了某种窸窸窣窣的生物。
突然!
一只锋利的爪子破开浓雾,勾向?郑雪吟的咽喉,郑雪吟反应极快,一剑劈下去,几?片黑色的羽毛如被风扬起的灰烬,散落进浓雾深处。
这次她看清楚了,偷袭她的是?一种形似乌鸦的黑色大鸟,远比乌鸦身形大得多,眼珠子是?血红色的,爪子有寸许长,锋利如刀。
贺兰珏掐诀,捏了个结界,罩在二人周身。
试探结束,所有潜藏在雾中的黑羽倾巢出动,扑向?郑雪吟与贺兰珏。
它们被贺兰珏的结界挡在外?面,贴在结界上,用自己尖利的喙啄着结界,噼噼啪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令人头皮发麻。
结界支撑不了多久,贺兰珏加快飞剑速度,急速下坠。
忽有滚滚雷声自脚底深渊响起,等二人入了雷云中心,闪电划出道道白光,将周遭照得透亮。
雷云令大部分的黑鸟望而却步,只有一小撮不甘放弃眼前的美味,扒着结界跟了上来,却被劈下来的雷光灼得通体焦黑,掉下足底的万丈深渊。
笔直光滑的山壁上,悬着无数张人脸,或哭,或笑,或喜,或怒,表情?各异,诡异至极。
郑雪吟在那些人脸中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脸。
她撇过脑袋,不敢再看。
那些人脸张开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蛊惑道:“留下来吧,留下来陪着我……”
郑雪吟缩了下肩膀。
“怎么了?”贺兰珏警觉地问道。
郑雪吟:“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贺兰珏:“是?心障,勿要理会。”
“雪吟,是?我啦,林听?,你?怎么不回头看我。”属于林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郑雪吟忍着想要回头的冲动,心底默念:假的,都是?假的,不要听?,不要看。
“我给你?买了莓莓果茶,去冰,五分糖,你?最喜欢了。我家旁边最近新开了家电影院,正在搞活动,双人购票打七折,我们去看电影吧。”那个声音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你?还在跟我闹别扭不是?,你?呀,从小一个亲人都没有,就只有我这么一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是?跟你?闹着玩的,可不舍得再不理你?。”
“你?不是?林听?。”郑雪吟捂住耳朵,强调着,“少骗人了,你?模仿得一点都不像。”
那个声音哭了起来:“你?出事?的那天,我其实去了机场,准备给你?一个惊喜的。对不起,对不起,雪吟,我不该跟你?吵架,我再也不这样了,求求你?,跟我回家吧。”
郑雪吟开始念清心口?诀。
属于林听?的声音哭得越来越伤心:“收到你?死了的消息后,我每天都在哭,哭得眼睛都肿了,我给你?写了很多信,一封一封地烧,还把我房间的窗帘给烧了。还记得吗?那个窗帘我们一起去买的,你?说你?最喜欢那个花色。我们和好吧,你?想怎么骂我都行,我只要你?回来,雪吟,你?回来吧。”
郑雪吟的眼泪差点给她哭出来了。
“你?说你?是?林听?,这本书?是?你?写的,这里的心障是?你?设定的,那你?告诉我,怎么破解它?”
这话恰恰戳中了对方的死穴。
如果对方是?林听?,当然能?说得出来破解之法,郑雪吟可依法破障。
如果对方不是?林听?,这心障不攻自破。
身后的哭声一顿,再没了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楼少微的幻象浮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