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孤独流浪者还未经历的本位宇宙内的故事,到了现在,还未出现骤变的迹像。
欧申纳斯伫立在普罗泰戈拉战舰舰桥靠近恒星光殒最强烈的方位。
他的意志渐渐有了瓦解,分裂的态势。
他所逼近的地方,是一片正在逐渐崩坍与混沌的宇宙。
宇宙熵的无序递增,时间与空间无数次演绎的现实事件视界内的故事,湮灭成叹息之海。
在一条时间线所呈现的历史里,时间轴溅射点所蕴藏的经典故事,再也不是有金线与玫瑰装点的同一传说。
支撑着这片宇宙最深邃的时空运行机制,正在颓败着。
所有转折中的炫影,必定屹立着那个人的身躯。
那个击碎星辰之人的绚丽身躯。
豪气与浪漫再次充盈他最熟悉的地方。
激浪之后的狂喜,永远流淌在一个人极尽狷狂的角度。
他知道梵芙丽珑立方体现在呈现出的这个人是谁了。
“阿瑞斯,我第一次看到了你的懦弱。”
“这是最难见到,也最令人值得玩味的情绪。”
埃利提斯微笑着,垂于肩膀的黑色长织结着惊潮与风暴。
“安德里斯,在这个战场,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或者说,我看不到有些许停留的迹像。”
他仰望时刻生的悲剧,还有这些悲剧蕴藏的无限细节。
他看到一个解体的世界正以无可止息的毁灭,呈现这黑暗的时刻。
“只用恒星冲撞空间维度狭义与广义概念的野蛮战术,却击碎了时间与空间恒定的存在结构。”
“你想想,只是你和我,会付诸这种最低限度的方法论吗。”
“伊敦上将,史都华德上将也不会吧。”
哲思与雄辩的风采,再次出现在他一如蓝月的瞳眸里。
刚才萦绕在他身躯之上的迷惘与退却的情绪寂然消失了。
“阿瑞斯,你与我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对生命价值的理解方式。”
“你始终不能轻易放弃杀戮的纠缠过程。”
“你的这种思想把你的战术寻求方向限定于形而上的思辨模式。”
“你可以击败这个宇宙中的任何人。”
“却不能击败无所不在的柔软的内心。”
埃利提斯的头颅在蓝与白的空间中倾转了一个温暖的弧度。
光彩迷离间,那始终激狂的黑色瞳眸被嵌入一枝易于感伤的玫瑰。
“用那个始终存在的方法论吧。”
“或许会有很多种更有魅力的可能的伎俩值得一试。”
“但在这里,这是最合适的。”
浮光掠影中,他挺拔的身躯之上隐没了一撇夺人眼目的光殒。
“请求我们舰队的东云战术系统启动战略打击模式。”
“宇宙规律武器请务必设制成彩环曲的低阶炫技旋律。”
无数情节,无数纷繁芜杂的情节在他堆积着永夜奏鸣曲的肩膀上悬浮。
他的身躯之上,古典与辉煌的颂歌始终咏唱。
他面向着过去的激荡海面,始终用凝视消解着这一刻油然而生的沉寂。
阿克西斯军团浩瀚的阵列为之动漾,顷刻间,他们向对面依然存在的空虚彼方,投掷着四面有光的空洞物质。
中心蕴涵的微光沉寂着时间轴无限扭曲的坚硬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