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酗酒。
一天半夜,继父喝完酒,进屋就推搡睡得迷迷糊糊的余早,“你是不是特讨厌我?是不是看见我特烦啊?你怎么想的?”
妈妈起身拉住继父,“你跟孩子说这些干嘛啊?孩子明天还要上课呢让她睡觉吧。”
继父抬腿就是一脚,嘴里骂骂咧咧说着不用你管。
睡眼惺忪的余早一下就窜起来了,攥紧拳头要打他,手还没伸出去,被一脚踹在嘴上。皮鞋的质地坚韧而富有光泽,向她宣告着其不凡的硬度。
妈妈一把推开继父,用身体护住余早,紧跟着腰上挨了重重一脚。
余早见状疾风般起身拉开抽屉,拿出剪刀抡起来朝着他刺下去!
妈妈吓的大叫:“早早,别做傻事!早,你爸喝多了,他不是不喜欢你,他就是喝多了,你别生气。。。别生气。。。”
继父提高音量挑衅着:“来来来,你别管她!你让她来!你来捅死我呀!我告诉你,你不弄死我你都不是人,松手!让她捅!!”
“早,妈求你了,快把剪刀放下!你爸现在不清醒,他挺疼你的,别跟他计较,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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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声,金属打火机燃起簇山字形的橙红。
于焕植眯眼睛点烟,注视着她,目光锐利如尖刀,仿佛成功的捕捉到了什么,比如,猎物的软肋。
“那你爸呢。”
余早的思绪被这声音拉了回来,现空气里一阵安静。
“他巴不得我死。”她语调极平,连一点上扬音都没有。
于焕植吸了口烟,吐出,白色烟雾背后的面容没什么表情。
“去游戏吧。”
“哦。”她捡起一片玻璃碴,扔进簸箕。
如果能选的话,她该求助谁。反对要她的姥姥?花天酒地的生父?投过食的邻居?还是那个天天把诅咒挂嘴边的舅舅?
无家可归的孩子,有什么好怕的。
即使是这样的绑匪,也比家人待她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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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教室,喧闹的像过年一样,搭子们正在做游戏。
房间的温度像一个大烤箱,热浪从每个角落翻滚而来。
男孩们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他们并不在意身上散出的恶臭,污浊的空气令人窒息,细菌们在潮湿缺氧的环境中活跃着。
马上就有人邀请余早加入。
事实上,邀不邀请都得加入,根本没有回避的空间。
他们的娱乐方式,余早只看了两眼就心惊肉跳。
这是足以让怕疼的人一命呜呼的场面。
一个男孩平躺在地上,然后,一个接一个的人往他的身体上摞,很快堆起一座小山。
游戏规则很简单:
a面朝上躺在地上;
b走过来跳一下扑在a身上;
c过来跳起来身体倒在b身上;
d很爱玩,站远一点跑过来扑在c身上;
e个子不高,跳了一下扑歪重来,用力再跳,又歪的只好再重来,直至看客们满意为止;
f效仿。
肉垫越来越高了,再来的人要借助台阶才能继续往上爬,台阶,就是下面的人脑袋。u2o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