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啊,似乎凡是涉及墨兰的问题,如兰就特别聪明。
海朝云起身出门,吩咐自己的贴身女使去打听一下墨兰到底出了什么事。
方回到房内,正好听见沈青萍的问话:“说真的,如兰姐姐,你的聘礼还真是寒酸,只有必不可少的茶果酒水三牲鱼虾和一对木雁。你真不介意?”
华兰出嫁的时候姐妹们还小,但墨兰和明兰的婚事相隔并不久远。
梁晗是永昌侯嫡幼子,墨兰的聘礼自然高出如兰许多。
至于齐衡当初娶明兰,简直是暴发户式的下聘。
茶糖果子、鲍参翅肚、冬菇虾米等干货杂食十八种,每种各装了八盒。
八种好酒各装了八坛,猪牛羊鸡鸭鹅一共装了八车。
各色绫罗绸缎共一百八十八匹,龙凤金镯十八对,龙凤金簪十八对。
再加现银八百八十八两,以及一对呱呱乱叫的肥胖大雁。
一般守礼或心疼女儿的的人家只会将吃食留下,其余耐放的东西放进嫁妆由新娘子带回去。
可如兰的聘礼里,真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带回文家的了。
也因此今日明兰上门,王若弗看她的眼神实在不能算和蔼,简直恨不得赤裸裸对明兰说一句墨兰不舒服没来,你有了身子也不该来才是。
华兰知道几个姐妹中如兰的性子最肖似王若弗,身边不能少了人提点。
沈青萍这问题可算问到了她的痛处,按照如兰素日的性子,非得跳起来不可。
可是如兰今日一嫁,就是文家的媳妇,再不是顾家的女儿。
自己也好海朝云也罢,不能天天去文家看着她,便不作声,看如兰如何应对。
如兰戳了一下沈青萍的额头道:“怎么不介意?姐妹四个的聘礼,就属我的最寒酸,换成你,你介不介意?下聘那日,娘还和爹爹吵了一架!娘说爹偏心给我找的夫婿最差,爹说娘眼皮子浅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几斤几两,要是我嫁入袁家、梁家或齐家,根本应付不过来!爹还说起娘给我买了个院子当嫁妆的事儿,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我还躲在屋子里哭了一场呢!”
嫁妆院子这事儿说起来,王若弗本来是很委屈的。
文老太太来下聘时说,文家清贫,自己带着文二郎和文二郎媳妇在京郊乡下的祖宅住着。
文炎敬自从到汴京读书就一直借住盛家,如今娶妻,只能租个一进的小院子暂时安置。
既然是租房子,犯不着好好装修,否则不是便宜了房东。
王若弗本来就对如兰低嫁心有不甘,既为了面子也不舍得如兰受委屈。
于是自作主张,给如兰置了一间三进的大宅院当嫁妆,连下人陪房都安排好了,就将这间宅子当新房。
王若弗自觉想得挺周到,文家租房子哪有自己买房子好。
买大点虽然现在如兰和文炎敬小两口住着太宽敞,将来如兰有了孩子不就用得上了,省得再换房子。
盛老夫人知道却骂了她一顿:“三进的宅院,文老夫人要带着文二郎一家住进来,如儿可好意思推脱?你说省得如儿生了孩子换房子,如果五姑爷谋了外放呢?你若真想贴补如儿,就给他们置个一进的小院子,文老夫人见地方小也不好意思过来挤,两口子关起门来过日子,岂不舒心?剩下的钱或置些田地收租或折成压箱银子,如儿还落个实惠!将来五姑爷外放,小宅子不租出去,就白白留给文老夫人住也不心疼!”
王大娘子听完,自己都把自己暗暗骂了一顿。
盛纮和如兰也不安慰王若弗,大家都生气呢!
你做决定之前怎么不先跟大家商量商量呢?肯定是怕我们不同意呗!
那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们为什么会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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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弗气得直哭:“文老夫人要真是带着文二郎一家跟如儿同住,难不成还推脱不了了?”
盛纮直接翻了个白眼:“不然呢?放着现成的大房子,将母亲兄弟拒之门外,你想叫五姑爷落个不孝不悌的名声嘛?!”
王若弗哭起来没完,盛老夫人不得安宁,只能安慰她:“罢了,文老夫人不至于住着儿媳妇的嫁妆还欺负儿媳妇,就算她真这么干了,先看看五姑爷和如儿如何应付。万一如儿和自己婆婆闹起来,你别插嘴,你一开口反要把事弄糟!文老夫人交给柏儿媳妇应付,再叫柏儿去和五姑爷说,老娘和媳妇都是自家人,帮理不帮亲,该怎样就怎样。实在不行,给文老夫人讲讲如兰堂姐淑兰合离的事儿,如今淑兰过得如何,孙家母子过得又如何!”
王若弗听到合离两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再不敢多嘴。
回头又单独找了儿媳妇诉苦,说到后来,居然怪上了海朝云:“如儿可是柏儿的亲妹妹,你这个做嫂嫂的也不关心,否则你提醒我一句,也不至如此!”
王大娘子全然忘了自己为了多补贴如兰,嫁妆的事儿根本不让别人插手。
海朝云是多么有素质的人啊,立刻认错:“母亲说的是,是我办事不周。五妹妹出嫁,我做嫂嫂的也不好空着手,我从我的嫁妆里挑些上好的首饰给五妹妹添妆,算是我和官人的一点儿心意。”
这事儿本来只有盛家人自己知道,此刻被如兰一股脑儿说了出来,海朝云只苦笑着跟沈青萍解释:“公公婆婆只是爱女心切,一时口角,当不得真的!”
沈青萍摆摆手道:“盛夫人见外了,我和如兰姐姐一见如故,她拿我当自家姐妹才不瞒我,谁家没有点儿糟心的事儿啊!你们放心,我不会往心里去,也不会对外人说。哎,如兰姐姐,你就哭了一场,啥也没干啊?这可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