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
城中一处宅子前。
宅子不大,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里面却在不违反礼制的前提下,将每一处细节都做到了极致。
原本请愿的众人规规矩矩的在门前站成一排,呆呆的看着士卒在他们面前扛着东西进进出出。
黄谏目光呆滞,身体微微颤抖,想要找个借口逃离,可是在商辂和彭时的阻拦下,连后退一步都难。
黄溥脸色越阴沉,刚要开口说话,却对上了井源阴狠的眼神,想了想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黄藩台,你的好下属啊。”
彭时突然拍了下黄谏的肩膀,吓得他瞬间跳了起来。
“一个照磨,年俸不过百石,这宅子修得,比京城中一些三品大员都阔气。”彭时盯着满脸汗水的黄谏,咬牙轻声道;“黄藩台,你御下有方啊!”
“这这”黄谏紧张的不停搓手,结巴道;“此事此事本官确实不知情啊!
兴许大概可能”
“黄藩台这么紧张做什么。”商辂安抚道:“他照磨做的事,和你这位布政使有什么关系?
就算圣上怪罪下来,顶多训斥你几句。
圣上仁厚贤明,不会轻易降罪于你的。”
“是么?”黄谏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艰难笑道;“我没有紧张,就是这天气太过炎热,我我受不得热!”
“这样啊。”商辂递上去一块帕子,淡淡笑道:“也对,黄藩台毕竟不是本地人,难免受不了这里的天气。”
“是极是极。”黄谏接过帕子,不停陪着笑脸。
“说起来,黄按台好像是本地人吧?”商辂突然话锋一转,看向黄溥,顿了一下才笑道:“这天气果然燥热难耐。
就连黄按台都受不了了。
黄按台,要不要找个阴凉处稍微休息一下?”
黄溥闻言擦汗的手一顿,旋即低声道;“不必了,本官只是昨夜没有休息好,一些虚汗而已。”
“那黄按台可要保重身体啊。”商辂笑眯眯道:“等抄完了这间宅子,咱们还要去那位按察司经历家呢。”
“商翰林不必和我讲。”黄溥将帕子随手一扔,漠然道;“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微臣自当遵命。
但我想知道,这两家人犯了什么罪,竟然要劳烦你们三位亲自来抄家?”
“昨夜生了什么,黄按台一点都不清楚么?”彭时沉声问道。
“昨夜巨鹿侯派人围了我家宅院,外面生了什么,我怎么知道?”黄溥摇头冷声道:“还请两位为本官解惑。”
商辂和彭时对视一眼,接着才轻声道:“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