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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綰綰的死訊，第一個知道的是6昭，第二個就是6遇。

他正在家裡寫江綰綰給他的物理資料，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筆沒停，打開免提，邊寫邊問：

「怎麼了？」

「來警局一趟。」

「為什麼？」

6昭看著那一小袋屍塊，想著以什麼方式告訴他比較委婉，最後實在想不出來，很乾脆的說：

「江綰綰死了。」

6遇手中的筆直接斷成兩截，黑色的墨水立刻撒出來，沾了他一手，他不管不顧，拿起手機站起身，冷聲道：

「今天不是愚人節。」

「所以我沒跟你開玩笑。」

6昭語氣沒了平常的輕佻，反倒讓他開始心慌。

那頭的6昭知道他一時難以接受，只得嘆了一口氣：

「我在警局等你。」

直到電話被掛斷，6遇都沒反應過來，手突然脫力，手機啪的一聲砸到地板上。

他顧不上手機，直接奪門而出，拄拐都不記得拿。

好不容易來到醫院，他身上沒帶錢，好在6昭一早就在門口等他了，替他付了錢後把人帶到停屍房。

明明很短的一段距離，花不了兩分鐘就能走到，6昭卻感覺兩人花了快十分鐘，才堪堪走到停屍房門口。

6遇抿了抿嘴唇，眼眶一片通紅，看得6昭極其不忍心，但現實總是要面對。

「進去吧。」

他想伸手扶住他，卻被6遇躲開，執拗的一步一步往裡面挪，一瘸一拐的走到停屍台前，白布下並沒有人體隆起的輪廓，很平整，倒是中間的地方有一點像石子一樣的小凸起。

他疑惑地扭頭看向6昭，手指還緊緊抓在白布上。

6昭走到他面前，說了一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後，就著他的手，直接掀開了白布。

在他掀開的那白布的那一刻，6遇不敢看，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他不敢往那個方向看。

6昭雙手插著兜，緩緩說道：

「爆炸的時候她就在車裡，沒有全屍，就剩下這麼點了。」

說完他就轉身出去了，順手關上了停屍房的門。

幾乎是6昭一出門，6遇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雙手顫抖著要去摸被燒得焦黑的屍塊，也只是停留在上空，一雙手抖得不成樣子。

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一顆一顆砸在地上。

6昭沒走，靠在牆邊，聽著裡面傳來的痛哭和嘶吼，也跟著紅了眼睛。

第82章女朋友送的

哭聲不知道持續了多久，6昭也一直在門口陪著，沒走。

隔壁就是那個計程車司機的停屍間，他的家人一早就來過了，他的老婆和孩子站著進來，最後都是被輔警一個個攙扶了出去。

因為受不了失去親人的巨大打擊。

相比於這邊的哭聲，6昭對比了下，6遇的聲音顯得微小又克制。

直到他完全聽不見聲音了，6昭才打開門，撞見的就是平常驕傲放縱的弟弟，此刻正抱著一袋屍塊，失了魂一樣地坐在地上。

一雙眼睛更是哭到紅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