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令:“现在去换装,剑上淬毒,行刺张敏。再注意一定小心自己手中的剑,误误伤,此毒无解。”
待我们换好了衣服,蒙好了面后,踏过清湖直上小舟。我给夏雅一个眼色,夏雅径直去刺张敏,第一剑张敏侧腰躲过。夏雅一跃至他后方,夏漠便接踵而上,眼见着那一剑要刺伤张敏肩部,却被突如其来的小椅打中她的手臂,手一抖,剑险些落地。再一抬头只见我的剑已经刺入了纵身而来、挡在张敏身前的女子胸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夏雅一把拉过我向岸上行去,背后传来的是张敏的一声嘶吼:芃芃!
回到岸上,被夏漠夏雅快速带回客栈,我坐在床上始终不能回神。夏娇夏悦见到我回来都兴奋的说姑娘回来了,我没回答,之后她们被夏雅带走。
这是我第一次措手伤人,让我有些不知是何反应。
我问夏漠:“你有伤害过一位与你素不相识的人吗?”
她淡淡的答:“姑娘所吩咐的人,都是夏漠素不相识的人。”
“除了阁里的命令呢?”
她沉默半晌,终答没有过。
我有些累,挥手让她出去,换了身衣服便躺在了床榻上。我伤人不少,也基本都是阁主的命令,每每伤了人之后,我都装作心安理得的想,若是遭了天谴也与我无关,他们若非惹了旁人,也不会被旁人借夏苑阁的手死于非命。
但此事非常不同,若那张敏不是张盛金,便是我一人的手伤了那女子。闭上眼那女子的浅笑面容总是出现在我眼前,以及张敏那最后一声的嘶吼,挥不去忘不了。
浑浑噩噩休息了一日,我终于出了房间,还未有任何想法之时,夏漠已经站在了我的门前,开口道:“那些黑衣人试图联系了丰萦,被我们截下,信上说一切顺利。”
我皱眉:“意思是说他们的确是有意将事情泄露给我们的,并且有意投降?”
“回姑娘,现在情况看来,便是如此。另外,张敏没有为林芃芃解毒。”
一句未解毒,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并非张盛金。
我深吸一口气,学得了阿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功夫,吩咐着将那些人武功废了扔回老家,然后决定再次与张敏赴约。
与夏漠一起去了张敏与林芃芃常去的茶馆,只见林芃芃略有憔悴的倚在张敏怀中。张敏抬头见我与夏漠进来,似是极其惊讶,随后推了推林芃芃。林芃芃睁眼看到我和夏漠两个陌生人,微有些羞涩,忙正了身。
张敏起身相迎:“小生还未对两位姑娘的相救答谢,多谢两位姑娘救命之恩。”
想着我一面救了张敏一命,一面伤了林芃芃一命,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别人的道谢有了愧疚之心,但只咯咯笑着答哪里哪里,不用不用。
我又解释着:“我昨日有事,未赴约,今日着了手下人查到你在此,是才来了。”
他点头。
我长话短说,径直奔了主题:“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有那么多人要伤了你性命?”
他看了我半晌,随后摇头道:“我只是张敏。或许我私下与皇子有些交集,又常与国主一起谈些事,他们是谁的党羽,来欲拿我命断了敌人罢。”
他这样的回答,倒是很在理,他只认为是朝廷中人来要他的命也并非不好。
他见我不说话,便招着手将我介绍给了林芃芃,林芃芃对我柔和一笑,张敏轻声叹口气但始终未说昨日发生的刺杀之事。
几人吃了茶,聊了几句,我见着林芃芃似是有些劳累,未再提什么救命之恩之事,也未再提什么身份之事,别了张敏而去。
走出茶馆,心中万分憋闷,我知那毒药只够平常人活两三年。这两三年内,中毒之人不会有多大的病痛,只会越发的劳累虚弱,犹如害了病自然而亡。
我不爽,接着见了街上的人就都不爽,心里堵的我只想发泄一般。夏漠从袖口出拿出了几块碎银,默默无声的递给我。我感激。
随后我便在这秦国城内开始宣泄我的不满,买了众多无用之物,然后全数洒入泮水湖,果然心里舒服了不少。
之后我终于恢复了本质,调戏了酒楼里面的小二,又调戏了总是淡雅的夏雅,吃了些美食,心里基本已经恢复。
直到转了大半个秦国城调戏了几个人再回到房间后,我刚刚缓解的心情再次陷入了呆滞。
我看着坐在我的床榻上,垂头翻看着竹简的阁主,一时难以反映。
阁主依然一身白衣,面具已经除去,那张俊美的脸颊出现在我眼前,眼中的淡然无波在见到站在房间内呆滞的我,带了些笑意。
我终于反应过来,拿下面纱,颠颠跑过去问:“阁主,你怎么来了?”
他道:“夏萦从中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啊?”我呆。
“你误伤了林芃芃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了。”
“啊!”我继续呆。
阁主终于轻笑出来:“好了,张盛金没找到的事情就此了之,明日和我一同回去看元湘罢。”
章二五再见元湘
说好与阁主一同回去看元湘,我便吩咐着四夏先回夏苑阁总阁处理事务。夏娇夏悦两人还是如每次一样抓着我的衣袖依依不舍泫然欲泣,一副将与我天人相隔几千年不见的表情,后被我用“再不走就不让她们见无名公子”这样诡异的话威胁后,终于撒手而去。
我和阁主两人策马而行,行于林荫间,两匹黑色骏马不停的发出哒哒声,迅速而有力,两边风景急速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