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笑道:“小侯爷倒是有心……元娘不如休憩一番,再出去吧。”
谢葭点点头。这还真是个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地方,榻上铺着厚厚的绒毯,还有不少软绵绵的枕头,填的应该是鹅毛一类的东西。她舒舒服服的坐了,然后吃了点糕点,随口和墨痕她们商量了几句话,打算到南山园去看看。
先前还想着,也许卫清风并不是个坏人……毕竟,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千金之子不坐危堂……
可是,等她要出门,刚刚对卫清风的坏印象产生的一点点动摇又全都没有了。
知画找了半天,奇道:“鞋,鞋呢……难道还自己长了脚,跑了不成……”
谢葭立刻想起了卫清风走的时候那个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就铁青了脸不说话。知画找了半天,果然是找不到她们的鞋子了。谢葭看了满园的雪中寒梅,皱眉。
小混蛋
知画急道:“这,这没有鞋子,要怎么出去啊!”
这么冷的天,走出去就该冻伤脚了!
谢葭想着武婢都在楼下,就算大声呼喊也未必能把她们叫上来,让她们去给自己买双鞋!当下只咬牙切齿地道:“别在这儿找了!还不如去屋子看看,有没有旁的我们能穿的鞋子!”
知画一脸莫名其妙,但看谢葭这个模样,又不敢多问,和暗笑的墨痕一起去把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竟是一双鞋子也没找到。
谢葭顿时气得要暴跳如雷,光着脚丫子就冲出去走了几步,一踏出去,便觉得寒意刺骨,脚底的痛让她一个激灵。
墨痕和知画连忙追了出来:“元娘!”
谢葭正在火头上,要她倒回去,脸面上又放不下。
最终墨痕道:“元娘快别折腾自个儿!”
谢葭心想,不能让墨痕和知画跟着自己一起挨冻。在心里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这才舒服了,闷不吭声地又回了屋子。
墨痕忙蹲下来给她揉脚,埋怨道:“元娘怎么又失了分寸!”
谢葭恼道:“他一个堂堂忠武侯,年前还立了大功进了校尉将军,怎么还偷女人的鞋子!太不要脸,太不要脸!”
知画疑惑道:“我们的鞋子,是小侯爷……拿的?”
“除了他还有谁!你没看到他笑得那个德行!”
墨痕和知画心想,你什么时候看见他笑了?
谢葭道:“总不能就这么呆在屋子里不出去罢!我才不要遂了他的意!”
墨痕嗔道:“元娘快别这么说,小侯爷,也是担心元娘淘气……”
言罢,眼睛在屋子里顾盼了几圈,笑道:“我下去让刺槐她们去买几双鞋子来!”
原来她在榻上找到两个皮毛套袖,又找到了针线,缝了一个口,套在自己脚上,再把另一端在脚踝那里扎紧。顿时该美女就蹬了一双格外风骚的雪地靴。
她笑道:“我这就去!元娘别急!”
谢葭这才笑了起来,道:“还是墨痕姐姐聪明!”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刺槐她们就买了几双棉鞋回来。谢葭穿上了,走下楼去,结果发现卫清风那小王八羔子把马车也带走了!
墨痕笑道:“跟老板借一辆就好了!”
谢葭道:“好,他要是不借,我就说他楼里有偷鞋子的贼!”
墨痕憋着笑去了,果然借了一辆马车回来。
这都折腾得快到午时了!
谢葭心里暗自腹诽,卫清风这小犊子指不定躲在哪里喝酒吃肉呢,自己却还在这里挨饿。路上走了约莫两刻,到了南山园。
大年初二,伙计们也放假回家走亲戚了,门倒是还开着,还有那几个买来的小厮在忙前忙后,生意竟然也不错。
沈管事亲自守着,见了马车上下来墨痕,便迎了上去,待谢葭下来之后,便行了礼,道:“早听说您要来的。”
谢葭有些意外,笑着点点头。
沈管事道:“伙计们正忙着,不能来给您请安。您请随我到后堂来。”
谢葭便跟着他进了店,看到几个活计都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又留心了一下店里的陈设摆放,看着觉得心里挺舒服,便带了笑,跟着沈管事进了后堂。那里有个休息的小间,还连着院子,其实也是储物处。
只是这个小间却很精致,有书桌椅子,甚至还摆了暖炉和一张贵妃榻。
“二姨娘有时候会来看看。”沈管事解释道。
又拿了一摞的账本给谢葭看,虽然东家是个刚十个年头,实岁才九岁多点的小女娃,他还是尽职地汇报了一年的财务情况:“我们是九月上开的张,因为地段不错,又有拾遗照顾,所以生意很不错。到年末结账,一共赚了五百四十二两。账目银两平时都是二姨娘掌管。其中开支用度,进项出项,大主顾的账册明细,都在这里了,元娘请过目。”
三个月赚了五百多两,平均月利润达到一百多两,果然选铺子的位置很重要。当时的投入是四千一百两,照这个势头,成本不用三年就可以收回来。她把厚厚的账册给了墨痕,笑道:“已经有了老主顾?”
沈管事面上浮现出了笑意,道:“拾遗帮忙介绍了几家大酒楼,都从我们这里拿货。盈利十分便有三分是从他们那里来。”
谢葭笑了起来,道:“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懂得太多,只是一切有劳沈管事,和二姨娘了。”
沈管事道:“姨娘很尽心,说是报答元娘的救命之恩,和对三娘的教养之恩。”
谢葭道:“她一个女人家,也不要老是抛头露面,就劳烦管事多担待一些了。上次我们送来的那个朱管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