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虞燕宜低声说了一句:“六郎。”
突然谢葭冷冷地说了一句:“妾侍而已。妾侍的本分就是为夫家开枝散叶。你今日若这么说,那你有本事以后不要娶妾。”
“……”
“……”
“……”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偏巧身边的几个人全都听见了,全都有些惊讶地望着她。
谢葭是一概不理,连看也不看萧逸辰一眼,好像半点和他对峙的意思也没有。
萧逸辰盯了她半晌,见她就是不理自己,也有点着恼,道:“你等着,我就是不娶妾!”
谢葭倒是被惊住了。萧逸辰到底是孩子心性,看她这样,也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是把她震住了。
谢葭就不做声了,只看了他一眼,就自顾自去坐好了。
她的心情突然就不太好了。孩子最是敏锐,自然也感觉到了。
萧逸辰见虞燕宜他们都看着自己,只觉得莫名其妙。直到上课了,还想不通自己是哪句话惹了她不高兴。
他想,难道是他比她多说了一句,让她觉得不服气了?
可是谢葭后来就也不怎么理人了。上了一整天的课,都蔫蔫的,连虞燕宜也不能挑起她的兴致来。
晚上回去,谢葭做了功课,心里有些烦躁,早早地就躺下了。
不管谢嵩现在对她有多么宠爱,在这个时代,她迟早还是要嫁人的。门当户对的人家,最少都已经养了两个通房在身边。如果以后想相安无事,为了名声,抬几个妾侍也不是什么大事。
在这件事上,虽说最终决定的还是谢嵩,但是作为代执中馈的贵妾,刘氏也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
谢葭翻来覆去,郁闷的要命。
睡在床尾板的知画就嘟囔道:“元娘……是不是有心事?”
谢葭道:“没。你睡,别闹我,我马上就睡着了。”
知画就不做声了。
今日萧逸辰的话,对谢葭而言如醍醐灌顶一般。以前她只想着要怎么提防刘氏,为自己争取到最大限度的生存资源和自由。却忘了她现在生活的这个年代——不过几年功夫,她可能就要嫁人了!
然后面临的就是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社会现状,是另一个可能更复杂的宅门家族。
这种情况下,谢葭想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钱。
第二天早上,谢葭比平日晚起了一刻,但并不耽误上学。
到了雎阳馆,人差不多都到了,只她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的。起初她也没有在意。待坐下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小书桌下面有个小匣子。她不禁拿脚踢了踢。
低头一看,原来是个两尺高的正方体匣子,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雕刻,闻起来香香的。外面雕着古朴的镂空花纹。
她伸手去抱,就觉得触手冰凉。仔细一看,那镂空处竟似是有些紫气萦绕。顿时她吃了一惊,这东西一看就是珍品,甚至可能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