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松了一口气,其实早就该去看看了。不过两个都是孩子,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劝。
腹黑
谢葭让知画来收拾,自己便往暖阁去了。
芸香不在门口,墨痕见门虚掩着,便自己去推了门。
只听里面“砰”的一声,秦妈妈似乎受惊,手里的碗掉在手里摔得粉碎。墨痕看到躺在床上的三娘,不禁一怔。
谢葭一把推开墨痕,直指着地上的那摊黑漆漆的东西,面沉如水:“你给三娘喝什么东西!”
三娘咳了几声,显然是病了的,只不过她用被子压着鼻子以下,所以声音很小,若不是在屋子里,旁人是听不到的。
秦妈妈一哆嗦,登时跪了下去:“元娘!奴婢该死!”
谢葭大步上前,秦妈妈一看便吓得七魂六魄都快冒了出来,忙跪爬着去拦:“三娘正出水痘,元娘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谢葭闻言且惊且怒,恨不得踹她一脚:“多久的事情了!你刚才给她喝的是什么!”
秦妈妈哆嗦着,哭得老泪纵横:“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奴婢寻思着既然出了水痘,那就应该搬出蒹葭楼去好好养病,免得过了元娘。可三娘死活不肯搬出去,奴婢也不敢声张,只好找些土方子先治着……”
谢葭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水痘!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一声也不吭!”
秦妈妈慌得直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谢葭铁青着脸道:“芸香呢!”
秦妈妈道:“出去抓药了……找了个铃医,开了几副药,吃着有些用,说不定,就好了……”
谢葭气得一脚就踹了过去。秦妈妈被踹倒在地,顿时哭天抢地:“三娘命苦!元娘就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救救三娘罢!”
谢葭高声道:“去叫白平她们来!”
不多时,白平刺槐和紫薇便上了楼来,利落地把秦妈妈绑了,嘴里塞了棉布。
白平道:“元娘,奴婢和紫薇都出过水痘,可以服侍三娘。”
谢葭冷冷地道:“紫薇留下来伺候三娘,白平,刺槐,你把秦妈妈拉到楼下去关了。待芸香回来了,也一起关了!”
“是!”
武婢很快把人拖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她们姐妹二人,以及墨痕和紫薇。三娘躲在被窝里,低声啜泣。
谢葭看了她一眼,转向墨痕,道:“若是让刘姨娘知道了,必定会要她搬出去的。”
三娘一听,就想从床上跳下来,结果被紫薇拦住,她一边哭一边道:“我不搬走!”
谢葭骂道:“给我惹了那么多事!把你丢出去算了!”
三娘的小脸因为出了痘,已经又红又肿,她只是倔强地抿着唇,哭道:“我不要搬走!”
谢葭眼睛一瞪,道:“回床上去给我好好躺着!再不听话就把你丢出去!”
三娘连忙爬上了床,然后用被子半遮住脸,小心翼翼地看着谢葭。紫薇用帕子给她擦脸。
紫薇道:“供奉痘娘娘,是件讲究的事情。奴婢小时候出水痘的时候,是府里一个陆妈妈治好的。她丈夫是军医,自己也跟着学了不少本事,曾随太夫人出征呢。”
谢葭忙道:“那那位陆妈妈,现在在哪儿?”
紫薇道:“还在将军府啊!元娘若是想请人来治三娘,大可去跟太夫人说一说,太夫人这么喜欢元娘,必定会答应的。”
谢葭想了想,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医术应当可靠。墨痕,你快去向刘姨娘要牌子。到时候就说是武婢最近练武频繁,容易拉伤筋骨,太夫人特地给了个大夫娘子来看着一阵子!”
墨痕道:“我这就去。再让人想办法请樽痘娘娘来供奉。元娘快出去,在这屋子里呆久了不好!”
谢葭回头瞪了谢三娘一眼,眼里的警告意味很浓,这才出了门去。
因为府里还关着两个人,这要是传出去,动私刑可不是好听的。谢葭便留下来镇着,墨痕带着知画去了将军府。
当天下午,刺槐逮住了后来抓了药回来的芸香,和白平一起拷问了一番,便来回谢葭话。
彼时谢葭作画静心,轻罗在一旁刺绣。刺槐进了门来,先行了一礼,便开始说起拷问的结果来:“……时常教唆三娘。问起当时梅晴在屋里的事,她们只管哭天抢地说跟她们绝没有关系。可是对于是否知情,却供认不讳了。她们教唆三娘,府里到底是姨娘当家,元娘年纪还小,是靠不住的。梅晴在的时候俨然就是三娘房里的主子,偷听偷看都是寻常的事情,还时常吓唬三娘说要到姨娘面前去……”
“去干什么?”
“去说项,让三娘搬出去,说是本就不合规矩的。三娘年纪小,本就不懂事,又听梅晴提起二姨娘,说只有她听刘姨娘的话,二姨娘才能回来,三娘也就不敢声张了。”
“秦妈妈和芸香都劝着让三娘搬出去,说是在元娘这里,吃住用度虽然好些,也没有捧高踩低的下人,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元娘出了什么岔子照顾不了三娘,大娘又是个度量小的,那三娘可就全都完了。”
谢葭听了,仔细回忆了一下三娘一直以来的表现。先前只道是这孩子心思深,现在想来,却还是个什么也不懂,战战兢兢过活的孩子。
她有些后悔,先前都是自己太过小气。
刺槐道:“元娘,那那两个人……”
总不能一直锁着吧!
秦妈妈和芸香都是华姬留下来的人,说到底也不过是没见识罢了。难怪华姬不是个笨人,却会被刘氏整得无还手之力。有句话叫做,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谢葭想了想,道:“先查清楚,他们和刘氏到底有没有交往,以及她们自己家里的情况。现在,就先锁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