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葵的身子颤了下,她咬住下唇,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宁雪阁,你竟然敢凶我……”
宁雪阁没有因为她这副模样心软,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道,“魏璟葵,你是公主,享万民奉养,不该一心陷在情爱中。
因为不爱你的人,就去糟践自己,这实在是太愚蠢了。”
宁雪阁苦口婆心地道,“你是公主,你有任性的资本,也有寻常女子没有的话语权,便更该睁开眼看看,这天下还有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
看着她懵懂的神色,宁雪阁缓缓地松开手,垂眸移开视线,跟她讲这些做什么呢,好像是在把她架在高台一样。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却还是尽量语气平和地道,“是我太激动,一时有些口不择言了,你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以后想找什么人,想做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管你了。”
宁雪阁说完就转身,真的没再看她。
魏璟葵慌了,蓄在眼中的泪一连串地落下,她小跑着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任性了,你不要不理我,求你了……不然我会疯的!”
宁雪阁将手放在她的胳膊上,终究还是不忍心,她叹了口气,软下声音道,“先处理伤口吧,公主这么爱美,留下疤就不好了。”
魏璟葵的啜泣声停了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哭的更凶,怎么都停不下来。
宁雪阁有些无措,揽着她朝屋里走。
悲伤的哭声被一扇门阻隔了大半,列队的侍从也重新散开,唯留杜承思站在原地,别样狼狈。
他攥拳,修剪圆润的指甲死死陷在掌心,掐出一道道指痕,心中倍感耻辱。
他从未有一刻这么清晰的意识到,出生卑微的他,在这些贵人眼中,就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
不,或许连玩意儿都不是,他就是一个公主获得心上人关注的工具。
杜承思转身,一步步朝外走去,可是凭什么他就该是个玩意,那些人又凭什么随意践踏他!
嫉妒仇恨的种子在他心中埋下,疯狂抽枝芽。
若他一直是那个无人问津的穷书生,他便也认了,可偏偏要让他见识到人上人的世界。
权势迷人心,公主多貌美,待他爬上高位,那这些好东西,是否也会蜂拥而至……
那日在屋内,宁雪阁对魏璟葵说了很多肺腑之言,她是真的希望她能活得肆意快乐,只做个被所有人宠爱的任性公主。
不需要她多懂事,也不需要她为万民担责,有朝一日,她可以为她守边疆,让她不用再远嫁边塞。
宁雪阁以为她已经改变了魏璟葵的命运,可她不知道的是,命运的轮盘倾轧而下,谁都不会成为那个例外。
自那日过后,魏璟葵就没有再来找过宁雪阁,她或许是想通了,知道一心扑在她身上不会有好结果,所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宁雪阁也进入了学习中,虽人在国子监,消息没有外界那么灵通,但陛下雷霆之怒,下令彻查春闱舞弊的消息还是人尽皆知。
那些通过贿赂考官而获得名次的人自然心慌,但这些都跟宁雪阁没关系,她关心的是,自己的人究竟有没有被安插在想要的位置上。
这些结果,要到十五日后归家那日才能知晓,总体来说,在国子监这些时日她过得还算惬意。
读书学习这种事情,她虽然不太喜欢,但也手到擒来,甚至有些独到的见解还被向来以严厉着称的郑先生夸奖了几次。
跟她相比,杜承思就要惨一些,当时很多人都看到杜承思差点得到公主的一枚香吻。
那是多少男儿梦寐以求的东西,竟然差点被杜承思这个臭小子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