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秋玉溪便从门外走来,嘴角扬着笑,手上端着一盘糕点,朝冷老夫人与冷桓行礼:“见过老夫人,见过太师大人。”
“免礼。”
秋玉溪起身,正想将盘子递给冷老夫人,就被柳嬷嬷拦下来。秋玉溪面色微僵,但还是笑着递与柳嬷嬷。
柳嬷嬷到手后检查了一二,才放心放在小几上。
盘上的糕点是花朵儿状的,极为精巧美丽,看得人食欲满满。
“这是我们苏州最出名的点心,名曰‘纺仙酥’,是将新鲜花瓣放入面团中制成的。”秋玉溪笑着介绍。
冷老夫人与冷桓俱是有些惊讶,他们在京城从未听说过花瓣制成的糕点。
冷老夫人捻起一块纺仙酥,仔细瞧了瞧,糕点精致可爱,凑近闻还能闻到花朵的清香。
冷老夫人浅浅尝了一口,花朵的香气在嘴里回味,泛起微甜。不由称赞:“这纺仙酥甜而不腻,又酥又脆,不同于其他糕点。玉溪真是好手艺!满京城的人怕都没有这般手艺。”
秋玉溪抿嘴一笑:“老夫人谬赞。”
冷老夫人尝了一块觉着味道不错,便催着冷桓也尝尝。
冷桓干笑道:“母亲莫非忘了,儿子不喜甜食。”话里话外十足的敷衍。
秋玉溪面上有一丝龟裂,但还是勉强维持住了,低头轻声道:“在太师府叨扰了这么多天,玉溪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想着给大家做些糕点,这样玉溪心里也好过些,便也没人来说闲话了。”
冷桓不过是拒绝了她的糕点罢了,她倒是说的十足的委屈。
“秋娘子何必这般矫揉造作?我已经解释了我不喜甜食,为何执意要我吃呢?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再者,你到太师府本就是来寻求庇佑的,这闲话说得也并非不对。”冷桓说得一脸真诚,却将秋玉溪的心思讲的明白通透。
秋玉溪终于装不下去了,正想告退,便见柳嬷嬷慌里慌张地跑进来,道:“老夫人,老爷,不好了!东院有人来报,说大小姐吃了秋娘子的糕点,呕吐不止。”
“什么?!”冷老夫人一下子站起来,神色惊慌。
冷桓面色一沉,立即起身前往雅文苑。
最慌的要数秋玉溪了,若是冷清露当真中毒,那么她必然难逃一劫。
一帮人兴师动众前往雅文苑,惹得下人纷纷回头观望,猜测这是生什么事了。
众人在东院时恰好瞧见崇武苑内冷清平正在练武。冷老夫人忙问冷清平可有吃过秋玉溪的糕点。
冷清平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未曾。祖母不是知道吗?我一向不喜甜食。”
冷老夫人身躯一震,有些体力不支,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柳嬷嬷急忙上前扶住她。
秋玉溪浑身颤,冷汗直冒。冷清平没吃纺仙酥,故没事,这不就应证了冷清露生病之事与她有关吗?
冷清平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雅文苑,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冷老夫人此时顾不得解释,急忙赶往雅文苑,冷清平也随之赶来。
刚进屋,便瞧见躺在床上的冷清露。冷老夫人快步走去,见她浑身冒汗,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只有眼睛还眨着像个活人,不由担心。
待坐到床榻上,摸了摸她的手。明明是春日,冷老夫人却觉得万分冰凉,忙唤人传太医。
玉兰跪道:“已经派人传骆医官了,想必很快就到了。”
冷老夫人一连说了几声好。
冷桓心中担忧不已,派人去催促骆医官。这屋里的人都不通医术,只能等着干着急。
此时一直宿在厢房的江大夫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而来,众人仿佛看到救星般请她为冷清露瞧瞧。
江大夫不好推诿,便上前为冷清露把脉。不久后蹙了蹙眉,道:“冷大小姐的脉象倒像是中毒,需要尽快解毒,若是太师大人相信民女,民女可帮大小姐解毒。”
“中毒?”冷桓皱眉重复道。
毕竟江大夫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夫,医术如何还有待考证。更何况她不是冷家人,冷桓无论如何都不放心。
正当众人不知所措时,小厮来报骆医官来了。
骆医官一身是汗,气喘如牛奔向这头。
冷桓急忙叫他免礼,给冷清露诊治。
江大夫知晓此举之意,识相的退下了。江大夫走时看了眼冷清平,冷清平此时一心扑在冷清露身上,并未注意她。
江大夫眸子暗了暗,终是出了门。毕竟这是太师府,这一大家子都是冷家人,又怎会信一个庶民之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