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传来一股淡淡的竹香,是千机拉住我的手腕,才没让我摔倒。
我们又回到了地下陵墓,但有所不同的是,并不是在断龙墙前,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
我道了声谢,问道:“兂染呢?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千机摇摇头:“我比你早半刻钟出来,兂染还不清楚!”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神神秘秘的!还治好了我的伤!”我不自觉的摸了摸额头。
千机低下头,摸着手上的那道结痂的伤痕,缓缓道:“进了断龙石中,剑灵就会窥探人的内心。但凡心有邪念,剑灵就会将他永远困在里面!”
我诧异的瞧着他:“你还不算心有邪念?你想要曦尘珠都快想疯了!”
千机撇了我一眼:“我杀人无数,被方雷封印东荒千年,我种的因,自然会承担果。但我想要曦尘珠,不是想一统魔族,而是曦尘珠这个东西,是妖怪都想要!就像人人都想当皇帝一样!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曦尘珠!至于得到后做些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倒是有些震惊千机能说出来这番话,是啊!人人都想当皇帝,但当了皇帝之后又如何去做,却是很多人没有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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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龙发狂
陵墓四周纵然有鲛人油灯点亮,却依旧能闻见一股子潮湿的霉味。
我愣愣的开口:“那你既然没想过,就不如不要得到!取得曦尘珠,不知会惹的天下多少生灵涂炭!”
千机却冷笑道:“你怎知我取得曦尘珠便会三界大乱?你不若去想想兂染,他为何到现在还没出来?”
我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千机双手抱拳,打量起了四周:“他虽是出身显赫,又贵为仙君。还深得天帝宠爱,要培养成下一代战神!任谁看了,不说一声羡慕!可如今剑灵都还没放他出来,可想而知其心的邪念,只怕比我还重!”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如他所言的确没错。兂染表面看起来狂悖大胆,但是他的内心深处是何模样,到底没有人知道!
又不知等了多久,我蹲在地上,看着巴掌大的蚂蚁转圈圈。
千机也有了一些不耐烦:“他心思是不是龌龊至极?这么久都不出来!”
我撇了一眼千机,明白他可不是为了兂染着急,而是兂染身上的留尸水,没有留尸水,进了北齐帝王墓也是白搭!
没办法,只能干等呗!
千机来来回回的走着,不难看出他的情绪,而我只愣愣的蹲在地上,回想着方才剑灵说的话。
早在我下凡之前,菩萨也曾跟善财童子说过,这是我的劫难。
可是又是什么劫呢?谁又是我的劫呢?我简直快要烦死了!
忽然一道蓝光闪现,兂染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但原本是月白色的衣袍,如今却是被鲜血浸染,顺着衣袍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你怎么才出来!”千机看清后,也是一愣:“你这是怎么了?”
兂染缓缓抬起头,凤眸冰凉,脸上满是血迹,看起来尤为瘆人。
我被他如冰锥一样的目光盯着汗毛抖立,缓缓站起身,挪动着步子朝着千机靠近,躲在他的身后。
颤颤巍巍道:“他怎么了?是不是要发狂?”
千机也退后两步,蹙眉道:“不知道,也许是在剑灵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心智大乱,又或许是走火入魔?”
在此期间,兂染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眼中没有任何感情,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过来张开血盆大口。
我不敢动,千机也不敢动,三人就这样在原地僵持不下,连呼吸都静悄悄的。到后来我的腿都有些站麻了,不得不撤了撤千机的衣角:“快想办法啊!这怎么办?我快站不下去了!”
千机咬着牙,低声道:“没办法,不能轻举妄动!我能感觉到兂染身上的力量在暴增,咱俩打不过他!”
什么!我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兂染到底在剑灵中经历了什么?一会儿发了疯,那我还不是死路一条?
我与千机警惕的看着兂染,以防他有什么动作。一个眨眼间,我好似看见兂染的双眼闪过一丝红光!
千机扭头对我不耐烦道:“你抖什么?敌不动我不动!懂不懂?”
我打着牙颤问道:“今…今夜是圆月吗?”
千机不解道:“昨个儿十四,今个儿十五!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有大问题!吗的,这人马上就要疯了!每到月满之时,他会魔性大发!
我后退几步,千机显然对我的动作很不满:“你干什么?要死吗?”
“是要死了,我建议你跟我一起跑!如果你不听那就算了,我已经言尽于此了!”说着,我深吸一口气,运用仙术拔腿就跑。
一跃而去,已经是三丈开外了,千机在我身后骂道:“你跑个屁……咦?兂染你疯了?”
我抽了个空回头看了一眼,兂染睁着赤红的双目,一只手就举起来千机,将他重重砸落在地,石板碎落扬起灰尘。
千机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这太血腥了!完全就是单方面吊打。我定了定神,朝着前方跑去。
陵墓中好似一个巨大的迷宫,我一口气跑出老远,早就不知东南西北了。周遭都是石墙石壁,我瘫坐在角落里,打算歇上一歇。
猛然间窜出一个人影,将我的嘴巴紧紧捂住!抬头一看,竟然是千机!
没想到他居然能逃出来,真是不简单!我以为他早就一命呜呼了,但显然如今的模样也狼狈至极,整张脸惨白着,嘴角还有血迹,尤其是双眼的紫青,让我不禁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