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想了想,问道:“那新朝所行官制、服色呢?”
贾珩道:“中枢依然由内阁总领诸部百司,品级上再做提升,至于服色,仍为火焰之红,寓意骁勇忠臣一如满腔热血。”
他现在也不可能大刀阔斧,以免形成王莽制那样的混乱结果,一切还是以权力的平稳过渡为要。
等过了十来年,待他皇位坐稳之后,再根据情况调整。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新朝新气象,人人皆能从新朝建立中得到实惠,方能心向于你。”
贾珩面色肃然,感慨说道:“是啊,不光是文臣,武将也会重议功勋,封爵以酬,封四王八公十二侯。”
这些都是他的四梁八柱,驱驰以平定天下。
而四王当中,东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宁郡王、北静王,除却谢再义封为南安郡王之外,其他几位藩王依然如故,这是最大程度保证朝廷平稳过渡的方式。
而其他国公,则对文臣和武将皆封为国公,如唐时对文臣的国公封赏,只是三代不得承袭,算是有爵无传承。
陈潇道:“如今朝廷的文臣武将,还有地方督抚,几乎都撤换的七七八八,足够应对如今的复杂局面。”
之后的几天,果然如贾珩所想,大汉的文武百官再一次上疏,请求卫王执掌天命,而卫王仍是固辞不受。
又过了几天,大汉的文武群臣再次群起上疏,坚持让卫王禅位登基。
贾珩又一次上疏拒绝,而且这一次甚至拖病不出,闭门谢客,一副要固辞不受的样子。
整个神京城,都将目光聚焦在卫王是否接受汉室禅位一事上,京中百姓皆相议不停,基本对此事保持中立赞成的态度。
宁国府——
就在热闹喧哗的宁荣街上,大批京营军将和大汉文臣打着一面面幢幡,相迎于街道两侧,一支支香烛和炮仗在街道两侧鸣起,一派喜气洋洋之状。
而贾珩此刻落座在宁国府的厅堂之中,而偌大的庭院当中,黑压压站满了京营的将校,皆着织绣图案精美繁复的武官袍服。
“还请王爷顺应天命,登基践祚,统率九州万方。”周围的军将纷纷开口说道。
贾珩那张俊朗面容上满是迟疑和为难之色,说道:“诸位,我累受世宗宪皇帝大恩,如何能起得异心,代汉自立?”
范仪拱了拱手,沉声道:“世宗宪皇帝诸子德行不修,皆不成器,或有弑父作乱者,或有同室操戈者,或有乖戾暴虐者……已失民心,而王爷自辅政当国以来,为国家社稷殚精竭虑,夙兴夜寐,世宗宪皇帝如泉下有知,以其爱民如子的纯良性情,也会将皇位传给王爷。”
贾珩叹了一口气,道:“世宗宪宗皇帝有天下为公之心,如是身在此处,或许也会如此吧。”
嗯,你可真会说,如果崇平帝还活着,只怕要痛骂乱臣贼子,号召天下百官出兵勤王。
北静王水溶也扬起那张清俊白皙的面容,拱手道:“卫王,如今文武百官和军民皆在外间苦等,还请卫王顺应人心,执掌九州社稷,解天下苍生于倒悬。”
贾珩刚毅、沉静的面容上满是作难之色,道:“诸位,孤如何能……嗯?”
就在这时,谢再义不由分说,从一旁的亲兵手中拿过刺绣着金龙团绣的黄袍,快步来到贾珩身后,一下子披将在贾珩的肩上,旋即后退两步,向着贾珩跪请。
“臣等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谢再义当先跪将下来,向着贾珩跪拜见礼。
一时之间,一众文武大臣纷纷劝进,山呼万岁之声响起,传至于殿里殿外。
贾珩身披一袭刺绣着龙纹团案的黄色龙袍,周围文武群臣皆是跪将下来,恳请贾珩登基践祚。
贾珩的声音难免哽咽几许,高声说道:“尔等这是要陷我于不忠不义的境地啊?”
一众军将闻听此言,哭声几如雷动,高声道:“王爷不出,奈苍生何?”
“圣上。”周围文武群臣闻听此言,皆齐齐向着那蟒服青年齐声喊道。
贾珩见此,闭上眼眸,似是感慨了一句,喟叹说道:“诸位,何至于此?”
嗯,此刻仍在表演进程当中,尚不可改换。
“臣等还请王爷禅位登基,统御天下臣民,再造新朝,开创盛世。”周围的一众军将皆是跪将下来,向着贾珩相请,恳求贾珩登基。
贾珩双手摊开,手足无措,高声道:“尔等苦苦相逼,何至于此?”
“还请王爷禅位登基,以安中外人心。”周围的一众军将皆是齐声鼓噪,一时之间,七嘴八舌,声震四方。
可以说现在已经由不得贾珩。
贾珩面容上满是哀戚之色,似是长叹了一口气,道:“尔等让我如何在百年之后面对世宗宪皇帝?”
谢再义和蔡权在一旁架起贾珩的两只胳膊,说道:“圣上,为黎民苍生而计,世宗宪皇帝也会盛赞王爷的。”
贾珩还要多说,谢再义和蔡权道:“送圣上銮驾入宫。”
几乎是抬着贾珩出得整个宁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