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四海八荒都中会,瑶池蟠桃此中依;如今青鸟银雀归碧海,祖帝镇关岁千年。
瀑布后,楼阁挑檐,灯火通明,在适当的角度便是隔着一帘水,暗调的夜色里也看的分明,前廊后殿,左轩右房,虽无太多陈设,但也古朴端庄,一尘不染,像一处文人墨客,侠士高人归隐之所。
随着一声都下去吧,里面鸟飞狐遁,蛇走龙藏,常见的,未见的稀奇珍兽,片刻都不见了踪影。唯有两个魁梧的身影不慌不忙的剪着烛台,说时烛台其实是鲸鱼熬制的长明灯。
“坨帅,你这训兽的本事果真厉害,真把所有鸟兽训练的如军队一般,令行禁止,如臂使指。”其中稍微年轻的人言语间情真意切,敬佩之意不言而喻,就连自带的清冷气质也淡了许多。
中年男子听后,故作低调,以一种自嘲的伤心话语说道:“南越百年,也只剩下这些东西了。”
前一刻还正儿八经的年轻男子,下一刻变的有些轻佻,这也只有他二人私下来才有的一面道:“老托,别难过,我请你吃烤玉米,两棒。”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蒙,这些本事门窍早教你了,你就是偷懒。。。。。”
“好了没,好了我们快点走。”年轻男子不等中年男子的说完,便着急的催促着离开,几个小脑袋从房梁后面畏畏缩缩的探了出来。
中年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貌似对年轻男子又宠溺又无奈。现梁上动静后冷哼了一声,吓得那些露出脑袋的小家伙赶忙缩了回去。
那被叫做陀帅的人说道“外加两个烤红薯。”
驯兽师在现在看来也许就是马戏团里的跳梁小只丑,但在远那远古的历史长河中却一直占有重要位置。嫘祖养蚕、董父豢龙,轻者玩闹嬉戏,为人所欲,重者铁马铮铮,血战四方,前者在训,后者在驭,因此传言世间有驭兽术一说。
黄帝得驭兽术,杀夔制鼓,龙骨做锤,更有十二生肖相助,杀的蚩尤大败,成吉思汗得驭兽术,蒙古豢狼成兵,野战四方,一时无两。
坨、蒙二人,时代久远,原名不可究。但知祖龙王朝时,一个北击匈奴,五十而亡,一个南镇百越,百岁而归。后祖龙得道,一起被困在了这方寸之地,十世流转,百年轮回,与往昔相,不但模样年轻了许多,就连气质做派也起了变化。世人皆望长生,但若真的可以长生,面对人生疾苦,又有几人可以活不够?
玉米为世后舶来物,是远些年一些赌客黑商携带到这座岛上的,无意间被二人现,惊为珍馐。蒙精心培养的数年,终于一亩二分地的收成,他们那个年代,农林牧副渔靠天吃饭,显得都十分艰难。
蒙亦为堂堂大将军,不谙此道,能在这世异事异的环境中迎来大丰收,此也是一番功绩,吃人嘴短,因此堵了不少次坨将军的嘴。
红薯虽然也是后世外来,但也确实在此地野生。也许是某个食客无意携带,也许是某个禽鸟衔条筑巢。总之,它到了此地适应力极强,不用种,不用养,不分季节,不知何时便漫天遍野都是,想吃的时候随手便能挖上两块。
山体甬道里,磨的光滑巨大的条石块上微见裂痕,坨和蒙一路说笑而来,二人的心情十分愉悦。
坨:“最近要热闹了。”
蒙:“希望这次不要让人失望吧,时间可等不得了。”
有了大哈的助力,趁着星稀月明,韩马张三人好不容易爬上了岸,马鸣骏抱着大树亲了又亲,被困的时间不长,但是磨人。这次再难,就是明白着给他们一条捷径,他们也没有任何想法。
大哈有了上次的“魔毯”形态,算是解锁了新技能,如是就出现了非常滑稽的一幕,韩张坐在大哈身上飞在前,马鸣骏气喘吁吁,骂骂咧咧的在后面跑。
张佟趁:“胖子,谁让你那么胖呢,一个顶我们俩。”
马鸣骏:“有你们做兄弟的吗,我是伤员不能照顾我些?”
韩小早:“胖子,救人如救火,我们先走,你在后面慢慢跟上便好。”
马鸣骏闻言跑的更起劲了,他明白韩小早的话语不假,从那传过的影像来看至少十分危机,虽然有了激光威慑,但万事总怕万一:“你们别丢下。。。胖爷我,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救人。”
韩小早私下问小米粒:“这没什么问题吧?”
小米粒:“没事,他体内毒素已经,活动活动能尽快恢复麻痹的肢体器官。”
韩小早:“大哈,在快一点。”
张佟趁:“胖子,这片鬼气阴森的,你多加小心哈,遇到危险,仿海服一裹,等回头我们来救你。”
眼看视野里的同伴渐行渐远,马鸣骏刚想停下来,听到张佟趁的话里有话,扭了扭头,呼吸声在树影斑驳,沙沙作响丛林里显得格外繁重,内心平添了几分畏惧,起步跑的更加欢实。
马鸣骏:“你们。。。。,什么。。。鬼玩意。。。。。。。,胖爷,我才不怕。。”
张佟趁看着马鸣骏想爆粗口,又说不出来的样子:“不怕,你跑什么啊?”
最终,马鸣骏还是眼看与大哈的距离越来越远,神情沮丧的停了下来,小声的嘀咕道:“胖爷。我什么世面。。没。。没见过。”
夜深人静,孤男无女,马鸣骏闪烁的眼神中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他心里明白,不是两个兄弟没义气,而两权相重取其轻,这是最佳的选择,谁让自己真的胖呢!
马鸣骏想明白一切后眼神逐渐镇定,心中想着你们一定要快啊,下一秒被阴影中穿梭的声响吓的捂着嘴哆嗦,不知是出于保护意识,还是怕丢人,召出了半身盔甲,手里的枪端起来又放下。
丛林里日间犹且阴暗,况是着暗夜三更,仿若潜藏着无穷的鬼魅等着他马鸣骏这块肥肉。说到底马鸣骏也只不过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年,有些畏惧,是天性上的,此刻最危险的不是周边环境,而是有一只巨大的阴影从他的心里滋生,膨胀,碾压着他所有的勇气与胆量。
不知过了许久,马鸣骏现自己毫无伤,便明白终究不过是自己吓自己。此刻一向懒得思考的他也飞的转动着他的意海。
也许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也许是大局意识做出了理智分析,马鸣骏整个人安静了下来,一股勇气油然而生,这种勇气附着在颤抖的身躯之上。
许多人许多事,忽然而至,不看你能力,也不管你能不能接受,遇到了,躲不开,避不掉,除了一往无前,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它叫责任。因为这责任,有些人舍弃利益最优,有些人慷慨赴死。
马鸣骏害怕是出于生理本能,阻止尖叫和不开枪,这是短暂思考后的决断。他阻止不了心理上的反应,却能理智的调节自己的行为,他要兄弟安心,要自己成长。
韩小早:“胖子。”
张佟趁:“胖爷。”
马鸣骏:“你们。”
韩小早和张佟趁见目的已经达到转了回来。兄弟三人,怎么可能拉下他,毒素已排,是时候共同上路。
马鸣骏又感动又愤怒,对着二人吼道:“谁让你们回来的,谁让你们回来的,璃韵她们怎么办?”
他竟是怪两个人回来接自己。
韩小早:“小米粒帮助大哈修复了损伤,调高了它的功率,虽不能长久,但也足够三人挤上一挤,你要不要上来?”
马鸣骏闻言,苍白的脸上才浮现一丝笑意,伸出双手,示意兄弟拉他一把:“你。。。你。。。,刚才,没看见,胖爷我是多么勇敢。”